“他们？他们就是黑甲军，直属京师城隍的黑甲军，是妖怪得道死后挑选出来，经过特别训练的。我告诉你，他们才是阴曹真正的战斗主力，我们这些小吏，只不过是维持日常运作的小角色而已。”
“怪不得！”至此，江雷才明白，为什么阴曹高层宁可给吏签，也不向下面传授鬼修功法。这就和地球警察和军队的区别，警察嘛，有点武力能震慑新死鬼就成了。真正的大战，还是要靠军队。
“你知道吧，除了妖怪，一些天赋异禀的兽类死后，也有机会被挑入黑甲军，只不过基础不如妖怪，需要先行开窍，再特别训练。以前阴曹高层，给下面配备的牛头马面，就是来自他们。后来京师城隍顺从读书人的意见，说人畜同堂，有损官威，就召了回去。”
“我勒个去！”江雷暗骂道：“这些读书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每个城隍庙都有一些黑甲军，还会被轻易屠戮吗？法相境啊，不是闹着玩的。”想归想，他可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扮演的都是读书人的角色，总不能自己骂自己吧。
“奇怪啊，按你那么说，动物死后，也会有魂，怎么我从未看到过？阴曹似乎也只管活人的生死。”
“你哪知道这些，以前我也不知道，永平鬼城原来有防守严密的黑塔，高耸入云，不准任何鬼魂靠近，你注意过没有？”
江雷这才想起刚到永平鬼城，就注意到的黑塔，不由点头道：“注意过。”
“那里藏着的就是天道大阵，所有动物的死亡，阴曹都不用操心，死后魂魄，自然会飞到那座塔里。其实我等投胎，若没有阴德傍身，没准也会变成它们，魂魄不全，浑浑噩噩渡过一生，然后被其他动物杀死。死后达到一定条件，还能入选黑甲军。若达不到，便只能继续转世当动物，十世之后，才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如此一说，江雷便彻底明白了阴曹的框架和职能，并很快想到一个问题。喇嘛、邪修攻击永平，不会就是为了摧毁黑塔吧。想着，他便将疑问说了出来。
“怎么会不是呢？”左司郎做了很久司郎，因此知道的见闻也多：“这种黑塔，叫做轮回塔。整个天齐，只有六座。永平这座，管辖整个北直隶和关外的所有动物。剩下的五座，分别在开封，广信，贵阳、肃州和龙安。”
天下六座之一！好大的来头！
江雷终于明白喇嘛、邪修为什么联合起来，拼死攻打永平了。毁掉六座轮回塔，就等于毁掉了阴曹军队的根基，在未来大劫中，能占多大便宜？当然，阴曹也能重建，但重建不要时间吗？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已经成功了，不管死多少人，付出多大代价。
“以后剩下五座所在地，又有好戏看了。”江雷冷笑道。
“谁说不是呢……”左司郎表示同意。
就这样，两人一直闲聊很久，江雷也得知不少阴曹秘闻。
“见过镇北将军！”破屋外突然响起兵卒行礼呼叫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很快来到屋外。
此时的江雷已经知道，黑甲军军职和天齐的小旗、总旗、百户、千户完全不同，更类似于汉朝。从大将军开始，依次往下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抚军大将军、中军大将军、上军大将军、镇军大将军、镇国大将军、南中大将军、征东、南、西、北将军。
再往下，就是镇字开头的镇东、南、西、北将军。（镇字头以下，还有很多，就不弄上来凑字了，感兴趣的可以自己问度娘。）
从这也能看出来，镇北将军，真的不小了，起码比赵城隍高，也比他们这些四品小吏高，因此左司郎和江雷连忙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一个穿着黑甲，没有戴黑盔，露出黄色牛头的妖怪状大汉走了进来。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江雷和左司郎一起拱手道：“见过镇北将军！”
“本将军请示过了，你们暂时可以洗脱勾结外地的嫌疑，只是在三天内，要一直跟随大军行动，行动完成，上峰自会有安排。”那牛头样将军说话虽然慢慢吞吞，但每个字都沉重洪亮，一如朴实老牛的叫声，给人一种厚实的质朴感。
“谨遵将军令！”两鬼一起同意。事已至此，还有别的选择吗？
“给他们两套黑甲，两匹阴马，让他们跟随大军行动！”牛头镇北将军向屋外喊道。
不久，便有一个兵卒捧着两套黑甲过来，江雷一言不发的穿上，又将老虎状的黑色头盔戴好。那左司郎就有些不堪了，穿甲的手都在不停颤抖，嘴唇碰得更是厉害，哆哆嗦嗦半天也没穿上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