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皇甫凌飞才想起,忘记原先欲请玉鸣帮他一起整整冉子旒的事了,不过此刻反倒不好意思再提,自己的运气似乎没有希望的那么好,徒留庄中,偏偏人家事端忽起。
这日夜里,何忠他们倒是回了,然而和怜牧预料的差不多,没能找到孑晔的任何线索,不过搜寻还是要继续的,至少,要等到怜牧归来,做出新的安排。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过去,何忠他们仅仅休息了两三个时辰,便再度离庄,早晨的时候,一夜未眠监护着庄内动静的段五,也换执去休息,玉鸣洗漱出来,依旧不得不独自应付庄中事务。
没有了孑晔,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混乱,玉鸣胡乱绾了绾长发,胡乱描摹了点淡妆,以遮盖隐隐发黑的眼圈,混乱吃了几口厨房的大师傅专门熬的红豆羹,小半碗不到,竟已觉得饱噎,出了门,笑容还是平常的笑容,但稍微留心,便能觉出少了熠熠生辉的神采。
穿过悬廊的时候,玉鸣和一个人迎面而遇,玉鸣认得,这个衣着简素,长相平淡的人,正是昨日来寻主子的皇甫凌飞的手下,她忽然想起,皇甫凌飞跟她提及的,精研攻守之术的幕僚,难道就是此人?
玉鸣特地放缓了脚步,多留心了对方几眼,不过,她发现对方似乎也很留意自己,那种探询和猜疑的眼神,从昨日此人第一次见到玉鸣时就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眼神呢,玉鸣满心不解,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噢,先生昨夜安歇的可好,在百万庄里住着可还习惯?”因着皇甫凌飞的缘故,玉鸣主动向对方问候起来。
“多谢姑娘,在下一切都甚安,不知姑娘是?”冉子旒头天尽管是远远的见过玉鸣一眼,但尚还不清楚玉鸣到底何人。
“小女玉鸣,是这百万庄庄主怜牧的义女,小女知道,先生是凌飞公子的人,我与凌飞公子是朋友,故而冒昧相问,先生如有任何需求,只要百万庄内能提供的,皆会尽心为先生安排”,玉鸣只简简单单的说自己是怜牧的义女,然而言语气度间,俨然暗示了对方,自己也是百万庄的半个当家人。
冉子旒那般聪明的人,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当即施礼道,“小人冒昧,初来乍到,什么规矩也不懂,未及及时拜会怜庄主和玉小姐,还望小姐万勿见怪,莫跟小人这种乡野寡民一般见识,而且,小人姓冉,字子旒,小姐直呼在下冉子旒即可,以先生相称,不仅小人汗颜,就是我家公子听去,也会嗤笑小人的。”
“呵,冉先生太过小心了吧,依我所识,凌飞公子是个很重情谊的人啊,唔,先生不必这般客气,百万庄没有那么多俗世的繁文缛节,只要客人在庄里住的开心,玩得尽兴,便是百万庄的幸事,所以,先生只管放松自己,不用顾忌那些尊卑主客之别的。”
冉子旒微微苦笑,“话虽如此,不过,唉,怎么跟姑娘说呢,在下原本是来劝公子回家的,一个盛年男子不务正事沉湎赌道,总归不是什么好的,此话可能在姑娘听去,十分的不入耳,但在下就是这么认为,偏偏公子跟在下怄气,非要留在下也多住几日,拉在下陪赌,而在下素来就没此等嗜好,不仅没有,亦可说是不屑于此,故百般不适,假如姑娘真的是公子的朋友的话,在下倒想请姑娘帮着劝劝,让公子早些远离这种地方吧,最好,也永远不要再来。”
玉鸣闷住,眼前的家伙不顾及尊卑主客了之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在一间最大的赌庄里,对被称为绝色赌姬的半个赌庄当家人,毫不掩饰对赌的厌恶不说,居然还要人家帮着撵客人,这样的脑子也不晓得是进了水,还是被门压扁过。
冉子旒却对自己的话,丝毫未觉有什么不妥,见玉鸣睁大眼睛瞪着他,便不解的问道,“姑娘如何这么看着在下?是在下没有说清楚么,还是姑娘没听清?在下可以再讲明白一点,就是……”
“我知道了!”玉鸣第一回碰见这么一根筋的人,差点没背过气去,赶紧打断他的继续唠叨,生生将目光扭向别处,“冉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冉先生不必再解释!”
话语显然生硬了许多,冉子旒听是听出了不对,可他平时就是个很不顾忌别人情绪的主儿,除了还懂得看看皇甫凌飞的脸色外,基本就是傲慢和偏执到惹人讨厌,像他这样,无怪朋友极少,树敌众多。
冉子旒朝玉鸣拜谢道,“那在下就将此事交托给姑娘啦,姑娘能说动我家公子,子旒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