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挪开一点身子,让里屋的光多透一些出来,借着灯光,壮汉打量清楚珠钗的样式,撇着酒气冲天的大嘴道,“就这啊,只值二两银子。”
玉鸣气闷,明明至少值二十多两纹银的珠钗,却被壮汉硬说成是二两的货,“好吧,二两就二两”,玉鸣一口应诺,心想不管多少钱,只要她有一个铜板,这些势力的家伙就得付出代价。
壮汉伸手就欲抢珠钗,却抓了个空,玉鸣将珠钗握在手中,“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支珠钗只是抵押,并非卖给你了,如果我还了你二两银子,你也得把珠钗还给我!”
大汉不屑道,“没问题,不就是支珠钗吗,大爷我还能赖了你的不成?”接着再想夺。
玉鸣展开手掌挡住他,“先拿来!”
“什么?”壮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悻悻地解下腰间的钱袋,从里面摸出二两纹银放到玉鸣手上,“拿去!”
珠钗终于被壮汉抽走,玉鸣握着二两纹银,从壮汉让出来的门缝往里挤,壮汉得意洋洋,就着灯光欣赏刚到手的珠钗,笃定这支货真价实的珠钗跑不了是自己的了,冷不防一张脸凑到他面前。
壮汉吓了一跳,猛一抬头,正巧对上了夏薄栖那双一转不转的黑眼珠子,“干什么你!”壮汉嚷嚷道。
“很漂亮是吧?”夏薄栖一本正经地问,壮汉莫名其妙,不由自主点点头,“当心,会很扎手!”夏薄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跟着进了屋堂。
“呸!”壮汉半晌才反应过来,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偷了女人的东西来当赌本,当爷不知道!”
玉鸣皱着眉头,乌烟瘴气的里外大堂里,涌满了三教九流的人,男人的汗臭和酒气混杂成无法忍受的难闻气味,即使是在赌场长大的玉鸣也适应不了这种末流赌场的环境。
放眼望去,场子里人虽多,但绝大多数都是围在四五张长桌拼成的大台前,里外厅堂里各有两面这样的大台,外厅一张台子上是在赌牌九,另一桌则在玩番摊,而里间的人一台正兴致勃勃于关扑,另一台像是在等着开字花。
见到有新客人进来,等着开字花的那桌伙计忙招呼道,“来来来,二位客官,快来选字花啊,一注只要十文钱,还有一刻钟便开局了。”
玉鸣摇头,她很清楚尽管一注才十文钱,可要想在三十六张字花里猜中,不仅极难,逢上下注太多,庄家还会做了手脚,让投注人空期待一场,最主要的是,一般开一局字花,至少要耗等半个时辰,她没有那个耐心。
剩下的牌九,番摊和关扑,玉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番摊,因为她急需的是银两,对扑物倒是没多大兴趣,不过她刻意扫了一遍桌上摆着的物品,从上等瓷品到玉器珠宝,倒也不乏好货色,玉鸣很是怀疑她的珠钗换不回来的话,也会被摆上关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