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既然高公子执意要先敬第一杯,小女也不好再过推辞,只是小女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高公子可否允可?”
“玉姑娘但说无妨,只要高某能做到的,一定……”
“高公子能做到!”玉鸣淡淡道,“小女只恳请高公子与小女同饮下这一杯之后,再也不要提感谢之类的话了,因为高公子尽管是出于真心,然则在玉鸣就很是汗颜了,相信高公子不会总让玉鸣处在难堪的境地吧?”
皇甫世煦怔住,半晌点了点头,“好,再也不提,若玉姑娘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言无不尽,在下必当为姑娘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玉鸣笑笑,举杯道,“请,高公子!”
“请,玉姑娘!”
杯酒落肚之后,皇甫世煦忙替玉鸣夹菜,“嗯,也不晓得口味合适不,玉姑娘将就吃点。”
跟着他自己也夹了一片青菜尝了尝,眉头微皱,登时就叫了起来:“郎宣,你找的什么厨子,这菜的手艺真是差劲,这样的菜怎么能给玉姑娘吃?”
郎宣直使眼色,皇甫世煦方悟到自己一时竟忘了,怎么能说找的厨子呢,这可怎么办,他瞪着郎宣,示意郎宣赶紧圆话。
“哎,小人也是没辙啊,玉姑娘,您不晓得,高府原来的厨子,因家中有事,今儿个一早请假回乡去了,等小人回府才知道此事,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到哪里去再找个厨子,朋友就给小人介绍了他家亲戚,还吹嘘说多么多么能干,小人也就听信了他,领来这么个厨娘,谁知……”
“没事的!”玉鸣笑着道,“我觉得还凑合,虽说比不上百万庄的大师傅,可这菜也谈不上难吃,既然是临时找的厨娘,先将就用着吧,等有了合适的,又或者你家原来的厨子回来,再换也不迟啊。”
“那这样不是委屈玉姑娘了?真是,怎么偏偏挑选这种时候走呢,玉姑娘,要是早知道你要来,我是绝不会准他的假的”,皇甫世煦也跟着煞有介事地解释,总算没有露出更大的破绽来。
玉鸣微笑,并不接话,这样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阵,话题扯到青玉身上来。
“玉姑娘今日观察过青玉,觉得青玉的情况如何?在下真的担心它又像朕……正当要享福却没享成的虎威将军一样,过早仙逝,那在下就更是白白辜负玉姑娘的一片好心了。”
皇甫世煦提到虎威将军就很尴尬,郎宣做的好事,折腾死了虎威将军不说,他自己想出了一个以假乱真的馊主意,为的就是要瞒着玉姑娘,结果倒好,又是他最先向玉姑娘交了底,反让自己落下欺瞒作假的恶劣形象,以前曾听人说,太监的一张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语,十之八九信不得,看来一点都没错啊。
好在,玉鸣并不以为意,“区区一两只促织,玩物而已,多一只少一只,又有甚打紧?早知道高公子处事认真,一丝不苟,我也就不送促织这等不好养活之物了,高公子若真对养促织有兴趣,小女从梁胡子那里也略学得一二,可以全数教给高公子的。”
“呵,那敢情好,我这些下人,包括我自己,从来没侍弄过这些小东西,折腾半天,也未见青玉好转,现在有姑娘在此,在下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大半了。”
“唔,我估摸着青玉也就是食物的问题,身子看起来倒还如前健壮,今儿个我已经给它改换了一些食谱,不过一次两次是看不出效果来的,至少要明天观察一天才能下定论,高公子也不必太着急,即使青玉真的不行了,等我回了百万庄,梁胡子那里的好促织多的是呢。”
“呃,说起这个来就惭愧,姑娘白送促织已是给了在下天大的面子,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姑娘要,那岂不是让姑娘嫌在下贪得无厌么。”
“嘻嘻”,玉鸣抿嘴笑道,“你就是想一而再,再而三,梁胡子还不肯呢,每一只促织还不跟他的心尖似的,就算是我的面子,也只好再为公子讨到一两只就不错了,不过,现在的天气这么热,想必入夏也很快,那么野外的促织生长也会比普通年份快些,等到了立秋,你再遣郎宣去寻更好的斗促织也不迟啊。”
“是了,天气很快就热了,可玉姑娘,在下就是这个问题最为疑惑,我听郎宣说,别处的促织都是难以越冬的,而新长大的促织也要在七、八月间才能捕到,所以民间最好的斗促织的时间段,就是在每年的八月至十一月,过了十一月,即便是还有几只活的促织,也没有斗的活力了,为何百万庄中的促织不仅存活得好好的,在那么冷的大雪天,还能征善斗呢,还有这春天里的促织又是怎么得来的?难不成梁胡子需要跑到最热的南方去捕吗?”
“这……”玉鸣神秘的一笑,“你问的这些,可都是梁胡子无人可及的看家本事啊,若是没这两手吃饭的绝活,像我怜叔那么精明的生意人,又怎么可能一直留用梁胡子?所以,公子还是不要细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