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皇甫世煦总算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缘由,便委婉相劝道,“姑娘本来就打算只作短暂停留,这样正好,反而是歪打正着,等他们寻来京城,姑娘早已离开,不会耽误姑娘去办事的,不过,玉姑娘,在下斗胆相劝,一旦办完所需之事,务必要尽快赶回百万庄呐,不管怎么说,姑娘孤身在外,不仅姑娘庄里的人担心,就是在下,也无法高枕。”
“知道了!”玉鸣因为受挫而情绪低落,低着头少有温顺的应承道,内心却实在沮丧不已。
“嗯,既然大家把话说开,就该没什么误会了吧,我们在此处已经耽搁太久,得赶紧离开才行,薄栖,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问你,一起走吧?”
夏薄栖点点头,取过车厢内车夫的斗笠和车鞭,“你们上去,我来驾车!”
“里面横着个人怎么坐的下啊!”玉鸣抱怨道,尽管她被夏薄栖堵了话头,可怎么想都觉得夏薄栖的行为还是怪了点,到底因为什么他非得放倒车夫呢?
夏薄栖说不是自己下的手,这玉鸣基本还是相信的,因为夏薄栖既然再次点了车夫,就完全没必要不承认先前的行为,又说是他自己去追那个下手的人了,那么到底是谁要为难车夫呢?
又或者,真正下手的人并非针对车夫,目标不是自己就很可能是高士煦,但……百万庄的人段五他们就算已经到了京城,又怎么猜得到自己在高公子家?退一万步,他们猜到了,也会光明正大去高府找人,何必要偷偷摸摸跟到这里对车夫下手呢?
想来想去,都不该是自己惹的麻烦,剩下的可能性却更令人疑惑,莫非是高士煦生意上的对手,故意要来害他的么,夏薄栖的出现是碰巧还是刻意呢,他和高士煦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把他靠在一边车厢壁,然后你我再靠另一侧挤着坐一下吧,只能如此了,好么?”皇甫世煦怀了一点小小的私心作着安排,他其实是很乐意和玉鸣挤坐在一处的,只是怕玉鸣心生尴尬而已。
玉鸣还未答话,夏薄栖却抢先道,“还啰嗦什么,赶紧上车啊!”
玉鸣瞪了夏薄栖一眼,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得提着裙角,磕磕袢袢的先坐了上去,跟着皇甫世煦进来,两人合力将车夫扶坐起身,靠在车厢壁上,然后皇甫世煦的气息一近,像是拥着玉鸣一般紧挨着她坐下。
玉鸣挪了挪,却实在无处可挪,她半侧着脸对皇甫世煦道,“喂,你也不用非要占那么大地盘吧,过去点行不行?”
皇甫世煦委屈道,“我怎么占地盘了?占地盘的明明是这个熟睡的家伙还差不多,喏,他的一双腿就横在我的肘边,死沉死沉的,推都推不动,不信你摸!”
玉鸣身子一缩:“嘁,我摸他干嘛,你,你还是自己摸好了,不过,不过你的这只手在我身后做什么?”
正说着,只听一声“嘚,驾!”前面的马匹随声而起步,迅猛地朝城中撒蹄狂奔,玉鸣猝不及防,斜身一扑,差点被甩出车厢外去,幸得皇甫世煦稳稳的一手揽住了她。
“我忘了告诉你”,皇甫世煦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怪脸,“坐谁的车,都不能坐夏薄栖的车,他是疯狂的飞车族!”
“不是吧,就这辆半新不旧的破车,能经得住他这么狂奔吗?”玉鸣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尖叫,但也有些声调失色的惊嚷。
“幸亏是在京城里跑,没事的,要是在路途崎岖的地方,我就宁肯自己甩大腿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哦,是了,我这只手……咳咳,你现在该明白我做什么了吧,不扶着你,你刚才……”
“知道啦!”玉鸣没好气地打断皇甫世煦,自己则伸手紧紧掰住车厢门板,以防再次出糗,“高公子,我说你是在哪儿认识这么个疯子的,和他相比,我觉得认识高公子都是上天垂怜!”
“嘘!别在他背后……”
皇甫世煦的话还未说完,前面驾车的夏薄栖就已经接口道,“别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当心顺风有耳,驾!”
马车更猛烈的颠簸起来,玉鸣心悸道,“这不明明是逆风吗?唉,高公子,你害苦我了,早说一声啊,早说我是死也不坐他的车的,这下可好,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快呕出来了。”
“呵呵,我第一次坐的时候跟你想的一样,不过,习惯过后就好了!”
“什么?这也能习惯?”玉鸣不满地嘟囔着:“反正我打死也不会习惯!”
“嗯,如果不是车厢太颠簸的话,以这样的速度狂奔是一件多么刺激的事儿啊,当你痴迷上风一样的速度,就不会介意颠簸与否了,何况,夏薄栖实在难得当一回车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