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不冷不烫,最适合这样暖和的天气,玉鸣一个人,静静的清理着混乱的思绪,孑晔的失踪,孑晔的尸身,她为孑晔送行,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场噩梦,但噩梦还未醒来,她便又被卷进了新的迷茫里。
出现在紟宁的奇怪的男子,老秀才仲雍说的那番话,以及莫名其妙出现在薛彩手里的人偶,冥冥之中似乎都在暗示死去的那个人不是孑晔,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退一万步说,孑晔如果还活着,他为什么要掩藏形迹,为什么不回庄,难道他不知道亲人的哀恸和惦念吗,即使有其他迫不得已之处,带回只言片句的消息并不难吧。
不管怎样,玉鸣觉得都不是轻易放弃的时候,她将自己潜进温热的水里,在温暖的包裹下,她听见了内心的哀哭,“孑晔哥哥,为什么,你要把我一个人孤单的抛在这个世界上?”
温水抚慰了身体上的劳顿,而泪水则让痛苦得以宣泄,受伤的心,将被慢慢修复,走出浴房,玉鸣已平静如初。
和玉鸣的宁静安睡正好相反的是,恒安王府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或心烦意乱,或焦灼不安,或愁肠满怀,辗转难眠的夜里,看似平静的恒安王府蕴蓄着未知的潜伏,蠢蠢欲动。
答应了皇甫钰的事,玉鸣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她不清楚怜牧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但久留恒安王府也非她最初目的。
一早上,用过早饭,在皇甫钰没来找她之前,玉鸣就叫明晓去通禀王爷一声,询问王爷是否许可她在王府随意走动,又或者哪里不能去,哪里是禁区,就请王爷直接示下。
明松回来,带来皇甫钰的回话,赶巧,皇甫钰一早接报,恒安地方上的戍卫军,似乎有人闹事,皇甫钰正在准备戎装前去察堪,该处理的处理,该平息的平息,该安抚的安抚,总之藩地卫军,是绝对不允许出现骚乱的。
不过闹事之驻卫,距离恒安城有两天的路程,皇甫钰一时之间,没法很快回来,所以,当明晓去的时候,皇甫钰正在叮嘱江柄易处理好王府事务,以及招待好客人。
明松把大致的意思说了一下,皇甫钰想也未想,当即道,“那还用问吗,玉姑娘要去哪里有什么可限制的,就算她要参观本王的卧室,任何人也不得阻拦!”
江柄易听后面皮抽搐了几下,讪笑道,“那是,那是,玉姑娘是王爷最上心的客人嘛!”
“少跟我说这些!”皇甫钰不耐烦,“有些事,适可而止也就得了,要是背着本王偷偷摸摸的,作些手脚,本王定斩不饶!”
明晓莫名其妙,不知王爷为何突然说了狠话,吓得赶紧退出,刚踩出门槛,又被皇甫钰喊住,“我走这两天,玉姑娘在我这王府随便怎么着都行,但是别让姑娘出府,认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听见没?”
明晓心想,这也不是我能管住的事儿啊,但见江管家一张脸拉得跟驴脸似的,顿时明白,刚才那些话,王爷多半都是冲江管家说的。
叹了口气,皇甫钰这次是真的对明晓吩咐道,“回去替我转告玉小姐,就说事出突然,仓促启程,来不及和她告别了,请她安生在王府玩几日,等本王回来!”
“小的知道了!”
“还有!”皇甫钰盯着明晓,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最终挥手道,“算了,没什么了,你回去吧,这几天好好服侍玉姑娘!”
明晓一点头,赶紧回袖竹楼复命,当然,他没提江管家那张难看的脸。
“这么说,王爷真的走了?”玉鸣也觉事出突然,心中满是疑惑。
“嗯,是,小的亲眼看到王爷已经戎装待发了。”
“谁陪王爷去,是阴箬吗?”
“应该是吧,王爷出行,从来只带阴大人一个侍从。”
“那王爷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明晓想了想,“没有,而且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处理的顺当,那来回也不过四五天,要是棘手,只怕就得多耽搁些时日了。”
玉鸣默默地点点头,“嗯,谢谢你明松,你去吧!”
明忆在门口,将明松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她神情淡漠,没有任何表示。
“看来这几天,就剩下明姐姐陪我了!”玉鸣友善的走近明忆,想去拉明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