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宣回到自己的房中刚歇了,顾元便前来探望,“唉哟哟,郎大人呐,您这几天可是吃了不少苦吧,瞧瞧你,都清减了这么多。”
郎宣说,“我算个屁啊,要等皇上回来,咱们大家这颗心才能彻底踏实了。”
“没错!”顾元将几包东西放在郎宣的桌上,拍了拍推给郎宣,“郎大人,这都是你不在这几天太后给咱的赏赐,顾元可没独吞呐,你不知道,你们不在宫里这几天,什么风传都有,闹得宫里啊,那个人心惶惶。”
“噢?”郎宣挨着桌子坐下来,凑近顾元道,“都有什么风传,跟郎哥说说?”
“嗐,还不都是瞎扯淡么,郎大人你回来了,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嘛。”
郎宣眼珠一转,“是不是关于皇上的?”
“嘘!”顾元赶紧竖起了手指,并故作紧张的左右四望,确定窗外无人才凑到郎宣耳根子旁低语道,“郎哥,这话我可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听了可别传到皇上太后那儿啊?”
“嗯!”郎宣点点头。
“宫里也不知从谁那儿传出消息,说是咱们的天就要变了!”
“变天?”郎宣吃惊道,“谁不要命啦,这种砍脑袋的话也敢乱传?”
“所以说嘛,大家心里这个慌,都打着小算盘寻谋各自的出路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说要变天了,咱们这些旧人能有好果子吃?”顾元抬起身子,“还更有甚者说什么皇上已经遇害了,郎哥你也跑路了,传的有鼻子有眼儿,叫人想不信都不成,现在怎么样?郎哥你回来了呀,你能回来,你敢回来,不用问,那肯定是带回了准信儿呗,也甭管咱皇上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反正谣言是止于你这里了,大家也不至于再乱了方寸!”
“谁嘴这么臭?丫缺德带冒烟啊,顾元,你说我郎宣是那种撇下主子自己跑路的人么?嘁,谁跟你说的这话,你把他给我找出来,看我不抽他几大嘴巴子!”
“嗐,郎哥,你跟他们一般见识什么,他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真正递出消息来的人,还不知道谁呢。”
郎宣愤愤不平,骂骂咧咧道,“就算消息的源头不是他们,可他们传了啊,传这种谣言就该掌嘴,这不坏我名声么?”
“呵,是啊是啊”,顾元陪笑道,“郎哥你消消气,因为他们几句流言蜚语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总之郎哥你回来,就等于是狠狠抽了他们几个大嘴巴子啊,该,叫他们瞎传!”
“我这走了才几天啊,都从什么时候传起的?”郎宣余怒未消地问。
“我想想啊,大概,大概就是你出宫之后的第二日吧,一开始有人说,我还掌人家的嘴来着,后来传的人就多了,唉,郎哥,不怕你笑话,我这心啊,也七上八下的,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哼!”郎宣冷哼,“把东西拿回去,稀罕物件郎爷我见得多了,不缺这几样。”
“唉唉,郎哥,我可没别的意思啊,您干嘛连我的气也生上了,小元子对郎哥可一直是忠心耿耿呐!”顾元没防郎宣翻脸,连忙解释道。
“好了好了”,郎宣郁闷道,“你也替我放出话去,就说咱皇上好得很,不日就会回宫,至于东西嘛,既然是太后赏赐给你的,我也不夺人所好,太后说了,迟一些,也会重重赏赐我的。”
“啊,成,郎哥你就是不这么吩咐,我也正准备这么放话呢,看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伙还敢气咱郎爷不?东西,郎哥,你可千万得收着,小元子的一点心意,只求以后郎哥多照应小元子一点就是,呵呵。”
顾元走后,郎宣狠狠地关上门,他很清楚顾元来干什么,宫里的奴才没有一个不会察言观色,做墙头草的更比比皆是,昨儿你若是失势了,众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今儿瞧你又受宠,那还不得走马灯似的跑来巴结,反正脸都掖裤裆里了,谁还在乎一张皮?顾元前来探口风,顺便送礼巴结,郎宣口风给了,礼物收了,也算是卖了顾元一个面子,可自己心里这份气,硬是难以下咽。
不过事后,郎宣冷静地想了想,总觉得这谣言来得古怪,自己才离宫一天,就传出什么皇上遇害自己跑路的消息,绝不仅仅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而且要改朝换代的话,很明显就是想先乱了后宫,让太后无力应付,难怪太后会连连赏赐,以安定后宫,看起来宫里的内鬼似乎已急不可耐了。
最巧的是,自己正是在一天之后和高飞羽等大内侍卫分道扬镳,失去联系的,谣言半真半假,自然更容易被人轻信,顾元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自己回宫,就是最好的铁证,最有力的反击,郎宣忽然信心满满,他郎宣的运道似乎并不是很衰,或许就要时来运转。
傍晚间,太后果然遣人送来了丰厚的赏赐,郎宣喜不自禁,拱手向知芸道谢,知芸笑道,“这下可算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