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也哲莫名其妙。
“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玉鸣在茶盘中找了只干净的杯子给也哲倒水。
也哲一听此话,眼珠子转了转,“怎么了,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南方国度吗?”
“是啊,南方的遥远国度?”玉鸣幽幽而叹,将水杯重重的搁在也哲的面前。
“确切的说,应该是瞿越国吧?”玉鸣自己也在也哲的面前坐下,“一个和本朝交战多年的国家,你从那里来本朝干嘛?”
“交战?!”也哲沉声重复了一遍,点点头,“你以为我是细作?”
“你不是吗?”玉鸣紧紧相逼。
“我不是!”也哲毫不妥协的盯着玉鸣,黑漆漆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慌乱。
“好,我信你一次,可你怎么会认识我朝的王爷?”玉鸣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该不信,但她不想就此放弃,皇甫世煦说过百万庄有问题,当时的她拒绝承认,也不想怜牧受到无辜的揣度,可拒绝承认并不能掩盖掉她自己内心的担忧,百万庄,自己在这个世上仅剩的,唯一的家,说什么她也不愿再一次失去。
“为什么就不能认识?”也哲此刻笑容全无,非但笑容全无,还有冷若冰霜之感。
可玉鸣顾不了这许多,她心中牵挂的两个人,其实都跟瞿越有着非同小可的利害关系,即使也哲本人,她也不希望看到他出什么意外。
“也哲,我觉得你心里肯定比我明白多了,没错,两国交战多年,可对你来说痛苦的硝烟,对我朝也未必就不痛苦,死难的并不是只有瞿越的百姓,只要战火延续,就会继续有血流成河白骨累累,可我不希望……不希望你以某种非正常的手段,来争取你自己的胜利。”
“什么叫正常,什么叫非正常?”也哲深深的看着玉鸣,“你经历过战火吗,经历过饥荒瘟疫吗,当你的亲人朋友,一个个倒在你身边时,是不是除了哭泣,你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这些年,你知道我亲手埋葬过多少兄弟乡邻?连我自己也记不清!玉鸣,我不想骗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中原女子,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家园,自己的百姓,他们需要我为结束这场世世代代的战争,世世代代的痛苦去做点什么!”
玉鸣闭上双眼,也哲的话,其实已经证实了他此行的目的,并非游历那么简单,的确也哲没有骗她,因为也哲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良久,玉鸣缓缓睁开双眼,望向也哲,“谢谢,谢谢你的坦诚,但是,你也曾说过,我们是朋友,对吗?”
也哲没有答话,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听我说,也哲,有些情况可能会比你想象的更复杂,我朝现在局势也是相当的不稳定,当然,你要是想趁乱一举解决战争,这无疑是一个绝佳时机,然而你想过没有,中原之乱,受到战祸影响的百姓,何止成千上万,我虽没去过瞿越,但我肯定,你在拯救一个瞿越的同时,也会牺牲掉中原相当于几个瞿越国的百姓。”
“那又与我何关?”也哲冷淡的答道,“那是你们中原自己内部的纷争。”
“没错,是自己内部的纷争,但我不希望你就是那个见了房门起火还要添一把柴的人,也哲,我以为你经历过那么多痛苦,才更懂得悲天悯人,天下的百姓,都是一样的!”玉鸣祈求的看着也哲,连她自己也无法明白为何会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皇甫世煦,也或许五年前的库银失窃,所造成的囷鹤孤城,都让她无法置身事外。
也哲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可显然玉鸣的话让他的冷漠褪去了几分。
“还有我”,玉鸣接着道,“我也是这些即将陷入战火的百姓中的一人,百万庄所有的人,都是!也哲,你会不会捧着我的头颅,亲手埋掉我?”
“你在胡说什么啊!”也哲烦闷的转过身子,给了玉鸣一个结实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