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来说，并不能。”姝寒摇了摇头，“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混沌概念体登场，还是可以稍稍做到的，但是也绝不会容易，至于现在挂在混沌虚空源初里的，残损状态的混沌概念体……破坏秩序虚空的规则概念层什么的，做不到。”
“可现在不还是被崩了？你看，大环境规则的强度都下滑了。”辉一头雾水反问。
“混沌潮汐。”云诺星双手环抱，“如我刚刚所问：那真的是‘破坏’的途径吗？——我们也清除过混沌潮汐留下来的痕迹，当时的情况立刻就有了好转……所以，说是说混沌潮汐对规则概念层造成了‘破坏’，但我现在觉得，那种情况更像是进行了‘遮蔽’，就像用一层遮天蔽日的乌云覆盖在天空上，让阳光完全从天地间消失一样。”
“当然了，我们当时清理混沌潮汐留下的痕迹时，应当也做得不彻底，这毕竟是混沌概念体留下来的‘礼物’，怎么着也是个概念级事件，只靠我们应该没办法清除干净。”
“遮蔽……”姝寒她们对视了一会，稍加思索，点了点头，“嗯，这样的话可以做到，即便只是残损状态的混沌概念体也拥有足够的力量做到这事。不过这个和云弟弟你刚刚说的有什么联系么？”
“那当然是有的。”云诺星点点头，“秩序虚空的规则概念层被遮蔽、压制太久，你觉得会不会像是被压到极限的弹簧一样忽然蹦起来？”
啊，这是通过他在一百三十九纪元观察虚空得知的“大反转”所提出的猜想——一百三十九纪元观测虚空的时候，就感觉到规则概念层极度不安分，不安分程度让当时还只是天神巅峰的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本源绝巅的他甚至能对着它动动手脚，让它早一点降临。
用现在的认知去想这事儿，规则概念层的“不安分”，会不会就是因为它被压制太久了？实在憋不住了想要闹腾一下什么的——现在没证据，这个得“回去”才能看个仔细。
总之，他的想法就是因此而来：假设“它们”知道被压制到极限的秩序虚空的大环境规则会反扑，那么这张牌在以后就可以自动翻开了，而那个时候的秩序虚空……可真的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都已经被削弱快八十个纪元了，后神阶天神境界的生命都找不到几个，拿头和元始巅峰之境的混沌衍生物对抗？
姝寒就云弟弟说的“蹦起来”的想法推演了很长一段时间，许久后才脸色凝重看着他，轻点了点头：“绝对，会反弹，而且反弹程度很严重——压制得多厉害，反弹就有多厉害，直接反弹回最初的情况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就知道。”云诺星耸肩摊手对大伙儿苦笑，“以他们为根源铸造的秩序虚空，哪可能甘心一直被混沌概念体的‘口气’给压着，迟早有一点会忍不住揭棺而起的——一揭棺直接回到神话时代的状态，这可太有意思了不是么？你看，这样‘条件’就凑齐了，‘它们’不用动手就能把牌给翻开。”
“揭棺……好吧……揭棺……”辉捂着脸苦笑，“文姐姐，能推算出大环境规则什么时候会揭棺而起么？”
“早得很呢。”姝寒耸耸肩，“我刚刚推算的时候，自己加了一大堆‘条件’进去，要准确达到或者超过那个‘条件’，才会引起秩序虚空的规则概念层忽然反弹。除了‘条件’达成，也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不被压制到足够的时间，不会有动静。”
燧风一下子来了兴趣：“文姐姐，说来听听？”
“唔，比如……啊，光说大环境规则的强度估计不好理解，我转化一下——要把秩序虚空目前能达到的最高生命层级猛地往下压一个半到两个半大层级，持续时间还要超过四十个纪元，但是更加具体的时间就……不清楚，具体时间只会比我所说更久，不会更短。”
云诺星：“……”这好嘛，秩序虚空的生命层级什么的，从太上古时代开始就已经压到只剩天神巅峰了，本源境界什么的不是浮云就是迷糊，纵观整个秩序虚空都捏不出俩来，从那时开始计算一直算到一百三十九纪元，这都快八十个纪元咯。
简直就是完美符合条件好吧。
在得出完整的结论之前，他还需要排除一个想法：“‘它们’有没有可能推算出‘大反转’发生的具体时间？”
姝寒捂着额头一脸头疼，思索了片刻摇摇头：“不太可能，‘它们’也是在我们那个时代结束后就受制于封印而止步了。以他们当时的概念性来看，要准确操控这件事，很难——这是你要的答案对吧？你觉得‘它们’可以控制这档子事？”
“只是猜测而已，知道‘它们’办不到就行了。”云诺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混沌概念体呢？它们能控制吗？”
“这……”姝寒更加头疼了，就算她们和混沌概念体相融，也不好回答这个……
“我来说我来说。”洛缨在后面按着小云云的肩膀，转身把半身探到前方看着大伙儿，“全盛状态的混沌概念体可以精确操控，但是现在的它们也办不到——我可是生吃了一个混度概念体，很了解！”
大伙儿：“……”这位姐姐确实很猛，生吃了个混沌概念体还表示不够饱……
“这样啊。”云诺星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一百三十九纪元那次的“大反转”确实只是秩序虚空被压制到极限才出现的自我活动，而非被它们和“它们”刻意控制在那个时间点才发生的事儿。
嗯……？
要这样说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因为这个“时间”终于熬到头了，“它们”才偷溜出去让冥界开始活动？然后后者二话不说一个板儿砖朝着众神界砸过去，试探众神界的同时，让深渊死雾开始在秩序虚空里蔓延，准备着……下一场战争。
这好嘛简直混账，对付个孱弱的秩序虚空都要费那么大的劲儿吗？直接骑脸不行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没意见，但是他们这简直就是……就好像他要用“源初崩坏”揍小朋友一样，辉见了都要说一句“何须大动干戈，有什么事儿冲我来！”之类的话。
总不能是……真的还有谁还留存在虚空里，冥界和“它们”无意中找到了他们的痕迹，打算趁他们迷糊着……算了，这个说不清。
哦对了，让深渊死雾蔓延出去，可能也是想让冥界的家伙顺便找一找“它们”的“臣民”被关在哪里了吧，找到了随时准备放出来什么的——在虚空里漂流了几十个纪元，天知道漂到哪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去了——丫绝对不知道他们不小心拆了一个。话说，该不会还有更多的“臣民”搁在虚空的哪个角落里吧？
夭了个寿的，你们犯得着为了秩序虚空准备这么多手……和腿吗？秩序往后都已经被削得没什么看头了，都差不多是你们把控全场了，还准备个锤子……
所以……真的不打算全员骑脸吗？那他就可以直接一发烟花一了百了……呵呵呵呵呵……
算了，还是稳点来，一百三十九纪元的时候可没法莽着横冲直撞了……哎，夭寿。
这件奇怪的事儿到这里就可以写报告进行记录然后扔一边去了，虽然还留下了一些疑团，不过都是他们自己提出的猜测所留下的疑团，暂时没有办法证实真正的情况到底如何——熬时间熬过数以亿万载，等到虚空在新生与毁灭间往返经历数回才能得来的答案，那时……只怕是没有人能把答案拾起来整理好。
所以剩下的那部分事儿，以后如果还能撞上，就到那时再慢慢细说吧，现在只能搁下了。
剩下的还需要处理的事情……他看看啊，“虚空动荡·毁灭浪潮”的事……源空那丫头倒是有心了，费那么大的劲儿收集了一大堆的消息，他看看啊……嗯嗯嗯，好像要看一段时间，暂时先搁着吧，刚睡完觉回来，不大想仔细思索这件事儿：主要是不急——到时候肯定会看完的，就冲那小丫头费心思给他收集信息这点，他也会把它们看完。
“说起来，枫，有件事要和你说——啊，文姐姐，你们也过来听一下吧，就剩你们没通知到了。”刚回到众神界上，辉就把枫以及睡了一觉的一代们都拽住了，然后双手环抱脸色凝重，看得他们都忍不住跟着表情严肃。
云诺星当场撸袖子：“说吧，现在当量储备绝对充足，状态完美，新的状态等待练手重新熟练，随时随地可以崩死三五个残损状态的混沌概念体……”
“不不不，不炸。”辉赶紧摆手继续摆着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们，“是件喜事——小青子要结婚了，就这些天，打算找个良辰吉日就给办了。”
姝寒她们算实际时间还没来虚空前线多久，可能还不清楚小青子是谁，但是云诺星听了就有点愣了：“那小伙子刻意在战前提结婚啊？”
“对，他说是刻意在战前提的：他不信邪——我们也不信邪，嗯，反正起源一系也不管这些。”辉跟着严肃点头，随后忽然讪笑起来，“主要是在等你们，毕竟你们上去一趟就用了一个半纪元，不然可能早就……”
“等我们？”云诺星一愣，思绪瞬间冲进了虚空里转了一圈，如醍醐灌顶般又冲了回来，当即明白了前因后果，“这样啊……让我去倒也不是不行……虽然可能猜到人会很多，可能有点……不过问题不大……去还是能去的——总之你说我去就行了。”
“哦，那成，我直接和他说就是了。”辉笑着点点头，黑色的双眸里藏着一丝疯笑与狡猾，顺带在心里默念，“小青子呀，咱就豁出这条命去帮你把枫给拽过来了……隔年上坟的时候记得帮我多烧点纸。”
啊是的，他是刻意没说虚空前线可能全员都要看热闹这事，要是让枫知道了，他铁定不会去的……嗯，他这是过把瘾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