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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8章“从未出现过”(1 / 2)

 源初的黑暗,投身于此,像是沉入了深海中——无止境的深海,探不到底端,见不到光明,只会一直一直往下沉,直到被无尽深海的孤寂与冰冷所封存,永远凝固。

这是最早回归于源初时的感受,荒诞无法理解,像是成为了旁观者,用旁观的视线看着无法动弹的自己慢慢地往深海底端坠落。从他重新与源初进行连接开始,从他一点点“重新”熟悉源初开始,这种无尽下沉直至被冰封的别样感觉就已经一点点淡化了,时至今日早已经完全消失。

只是不知为何,这份已经失去的回归的感受又回来了,而且,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仿佛进入了时间快速流逝状态,一眼晃过去,再回神,也许已经过去了数百数千年。

汇聚能活动的那部分意识,回想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正常回归于源初,用自己新发现的方法同时对源初与虚空衍生物进行了部分调整,就像把自己当做桥梁搭在两端断裂的桥墩上,勉强让这座桥架起来。虽然还是座摇摇欲坠的危桥,但,好歹能“通行”了。

这是他啃了那块“源初变异物”后,探寻到的,让源初与世界光团连接起来的方法……的碎片。没错,只是一块碎片而已,它与另一块碎片——众神界应对源初的方式——连接起来,就让他摸出了能让其他世界光团都能勉强应付源初的方法,算是应急处理措施,也已经够用了。

处理完源初与世界光团之间的事情……然后呢?那之后……啊,那之后,他忽然又经历了一次回归源初……对,意识处于回归源初状态下又经历了一次回归源初……而且,直到现在,依然没有结束此回归的状态,就好像,他一直都正在“回归”,只是,不知道要回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总感觉,有哪里……怪异,异常之处——源初拒绝了回应他……不,不是,是失去了与源初的联系。他现在已经回到了源初,正顺着源初的某种怪异活动被卷着往前……沉默、死寂,仿佛躺在棺材里被安静抬着走。

“…………”往前?要去哪?往前探寻,直到寻找到与自己有关的根源吗?去寻找……自己的,真正的开端?

“…………”开什么玩笑,那部分开端,不都已经被抹消干净了么?魂断大元界后,怎么可能还留下了什么东西……无稽之谈。

“…………”那么,是要沉沦在源初里,去追溯曾经的自我么?——源初的意志,源初的概念,源初的概念级生命……啊,麻烦,累了。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追寻,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不断的……去寻找“自我”,寻找有关自己的一切,没想到,在这一个“大阶段计划”已经完成大半的情况下,竟然是感觉到疲倦了……想放弃了么?

“…………”也是,毕竟,再往前,就是无法再追溯的,已经永久消逝之物了,就算再怎么追寻也不过是徒劳。仅剩的,还能再探寻到的消息,应该,都在他们手里,那部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等到时机成熟,等到有朝一日他们回到这里,他自然会知道那部分被埋藏起来的部分是怎么回事。

唔……果然还是不明白啊,那他在此沉沦的数百年……意义何在?——他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意识沉浸在源初里对一切的感应已经变得模糊,但他可以肯定,保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呃,几百……不知道具体几百年,反正是三位数以上,甚至可能更久,也许一觉醒来,沧海桑田,万星陨落,连源初都已经彻底寂静。

“…………”

“…………”

疼痛,莫名的疼痛,传遍了意识的每一个角落。他仿佛在接受一场酷刑,看不见的行刑者,看不见的鞭子、钉子、板凳、大嘴巴子、臭脚丫子……正在往他身上招呼,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这场沉沦的感觉出现了多久,他就挨打了多久。

那不是幻觉,那股灼热的刺痛,那是……概念级伤痕,留存在他灵魂中的概念级力量,正在瓦解他这个个体,即便他回归于源初,借用源初的力量压制、抵御,也没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它依旧蛰伏在暗中,偷偷的、偷偷地,将他的存在……瓦解——情况明显与当年不同,当年躺二十年愈合好的概念级伤痕……唔,那道概念级伤痕里的力量,应该是失去了控制,只剩本能仍在活动的力量;而这一次,挂在他身上数百年反而有死灰复燃迹象的概念级力量,似乎仍然存在一部分人为控制的……唔不是,是残存着某种意志,这部分意志仍能控制他身上的概念级力量,继续将他瓦解。

意志……是安魂墙的原因吗?还是,是安魂墙核心里的那个只剩个核心的家伙?

罢了,现在不是理会它的时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总之,先开始今天份的挣扎——受控制的那部分意识随着他的控制开始聚在一块,一点点汇聚起力量,然后,用出大冬天挣扎着从被窝里溜出来的力气与意志,猛地“起身”!

“…………”什么事都没发生,倒也正常。这几百年以上的时间里,他已经挣扎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每一次都只会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除此之外没半点作用。

不过嘛,该挣扎还是要挣扎的,再按照同样的流程挣扎个十几次,今天的运动量就算达标了——三、二、一,走你!

“哗啦!”

莫名的从水面冲出去的声音让他听得愣了好一会儿,人都傻了。还没等他从犯傻的心态中回过神来,眼中的黑暗,就像盖在他脸上的黑色帷幕一样,从右下角朝着左上角的方向被掀开了,光芒映照在他的视线中,铺满了整个世界。

这是一片星域,高挂在“天上”的星空布景,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扭曲成一个漩涡漏斗模样的星河;拖着长长的星光尾巴被定格在这一幕的彗星;像是发生了超新星爆发喷洒出来的,隐去了刺眼光芒的星辰的碎屑与星云;以及,不明白所以的,笼罩着整个星空的,灰色与紫色混合的“星云”,像是一个椭球体包裹着整片星域,甚至让他判断不出它的大小。

那仿佛是遥远星空深处的画面,已经定格不会再出现变化的画像,像是挂在深空的装饰品,装点着这一片星空。而在近距离处,还有几颗不断喷涌着火焰的大块头正在以不正常的、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保持视线不动,它从视线最左端挪到最右端,应该只需要一分钟不到。对于一眼能看到它本体表面的细节的距离来说,这速度明显太快了一些——它们环成一个巨大的圈儿在头顶上转悠,占据了头顶上三分之一的视线,光芒并不强烈,也是因此他能看到它们表面上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

在这两个场景之间,大面积的星域里,则填满了一颗颗能显而易见看出是一个球状本体的星辰,光芒同样并不强烈,柔和,雾蒙蒙的光辉,让他感觉像是在星空中挂满了一颗颗球状的灯,正勉强散发着能点亮四周星域的光芒。

怎么说呢,这样的场景啊……倒不是说看习惯了而感觉什么……唔,他有那种感觉……就是那种……梦……梦幻般的……梦境般的,随心所欲的那种感觉——这场景哪哪都透着一种随心所欲的气息,就像古皇界一样。

视线下降的速度逐渐减缓,他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感官,顺着自己降下来的方向抬头往上看,不过,并没有找到能发出“哗啦”那种破水声的东西,他也不像是真的穿过了什么层面而到达了此处,倒像是……激活了什么,然后场景显化,又或者是……经历了传送?

他渐渐落在一处星河铸成的地面上,在离地一米高的位置飘着,这时候他才发现,四周的地面上也摆满了星辰,是一颗颗发着光的石头球模样的小星球,也有一团能量光球模样的球体搁在一旁,看上去明显比前者要大几圈,应该是恒星,但是绝对对应不上真实比例。

他正想晃一晃视线看看左右,但身体自己忽然动了一下,不受自己控制往前飘去,下方的星河随着他的飘动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闪烁着星光的涟漪与倒影中的星辰相碰,会释放出极其绚烂的星空焰火,像是用此星火的光辉为他铺下一条前行的道路——果然很有那种梦幻又随心所欲的感觉。

啊对了,他趁机看了一下自己:不是人形,而是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灰扑扑的小土球,表面麻麻赖赖凹凸不平,一看就知道当年被满星空飘着的小石头轰炸得老惨了。

就像为了与这片场景对应一样,他也变成了一颗小土球,布灵布灵闪着光,“脚下”的星河里还有自己的倒影,仿佛是一面星河镜子。只是,镜子中倒映着的存在之物,并不完全与这方星域相同——脚下的星河镜子里倒映着的,是以这一片星域的镜像为基础铸造的,更加繁华而灿烂的星空,二者之间大同小异,不细看都看不出它们之间的差别。

景色挺好,看得眼花缭乱,不过看了片刻后,他的注意力就开始换地方了,开始思考,自己因何而出现在此,这片场景出现的意义又是……

就在他恍惚愣神的功夫里,他好像听到了一道低声的絮语,让他下意识转过头循声望去——不是一直在源初里跟他念叨的那道听不出任何特性的声音,是另一道……他听过的,熟悉的声音。

自动往前飘的身体加快了速度,他看到前方有一团亮光出现了变化:一颗橙色的小石头球从地上飘起来,忽然蛄蛹了两下,散发的光芒往前汇聚变成了一道橙色的光束,光束在它的前方映照出两道模糊的身影,就像他在起源大陆里见到的白光人影,全身上下就是光铸的人形身体,还穿着看不出任何特征的服饰。只不过出现在眼前的是橙色的人影——声音正是由它们传来。

仔细一看,其中一道身影正蹲着,右手往前方伸出,像是在触碰地面上的什么东西;另一个人双手缩在衣袖里交叠,从身体的痕迹来看,它是背对着前者和地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正看向另一个地方,感觉上来说,似乎是“不打算理会”。

“……捡回来的?你认真的?这不是……那个……么。”

“那个?”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会知道。”

“说人话,别打哑谜,谁知道你这阴郁缠身的家伙在说什么。”

“咳咳,你不知道的话……唔,那就先不说了。该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先安顿好这个小家伙吧——真神奇,我以为它已经……一同……”

“你知道,那就交给你。”

“诶诶你等等,你在哪捡到的?”

“后花园。”

“哈?”

交流结束了,俩人谈话的内容,听起来没头没尾,但,结合他所知与现在所处境遇来看……他还是被自己略有猜测的想法给吓得打了个寒颤,那颗灰扑扑的石头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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