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被呼喊了一声就回过神来了，先低头揉了揉眼睛才给出回应：“唔……好像看到了……看到……”
“看到什么？”源空眨了眨眼顺着她的视线往前看去，看了一会儿就失去耐心摇了摇头，“啥都没看到。”
“唔，看到了……”霜霜呆然了一阵才小声道，“混沌概念体。”
话语出来的瞬间，源空用一秒钟让表情从“正常”转变为“万分惊悚”再转变为“惶恐不安”然后是“火力全开”和“炸了混沌虚空”，最后就变成了“先跑为妙”，然后二话不说一手拉着一个人赶紧跑路。
“妈个鸡的！那群墨水块在偷窥啊？！干它&！￥%&”拽着人跑路的时候还忍不住骂骂咧咧。
霜霜哭笑不得拉住跑得飞起的源空，赶紧安抚着说道：“我没说清楚，不是活动中的混沌概念体，你不用那么紧张。”
“哦……”源空当即就松了一口气，一下就从炸毛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不是活动中的混沌概念体，那是什么？混沌概念体的封印地？还是混沌概念体留下的残骸？还是别的相关之物？”
“嗯……让我想想……”霜霜抿着嘴低头揪着鬓发沉思，思来想去好一会儿，干脆是把脑海里的事物一股脑给丢出来，“模模糊糊的……非具体事物……就像是……混沌概念体的一道思绪？”
“哈？思绪？”源空被这俩字给说得一愣，没听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霜霜再沉思了一会儿，如此说道，“就好比，混沌概念体展开了混沌领域，它的力量与它的念头能随时影响被混沌领域包裹的空间，它也可以让自己的思绪随时变成一道影子、一道符号、一个标记出现在领域的任意一个角落里。”
源空咽了口唾沫：“也就是说，你刚看的那个地方，那附近应该存在着一个沉睡中的混沌概念体，它的思绪在活动的时候形成了某种‘抽象事物’让你观察到了？”
“差不多是这样。”霜霜表情稍有点凝重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望向刚刚所在的地方，但，这次回眸望去已经找不到目标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混沌虚空的活动给掩盖了下去，“位置应该是混沌虚空的中位面深处吧，离我们很远，所以不用担心——让视线深入到那个位置也是花费了好大功夫，如果要本体过去，恐怕得撑着起源能量的屏障才能做到。”
“建议你打消那种念头……呵呵……呵呵……”源空干巴巴对着小冰雕笑了两下，随后摆上了凝重的表情，“混沌概念体的思绪在活动啊……睡着了也不安分，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样看来，它们恐怕已经恢复到了一定程度，已经能让自己出现思绪的活动了……这听着就很不妙啊，小冰雕。”
“我觉得这样说不对。”霜霜轻摇摇头，“它们的活动……思绪之类的活动应该就没有怎么断过，哪怕是在当年，与我们接触过的混沌概念体也有提及到它们的事情，它们所知道所了解到的事情似乎是共通的，差不多可以认为，黑暗时代的时候，它们也有念头、思绪一类的活动，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还有就是……混沌潮汐……对吧？说不定它们不止只有念头还能活动，还有其他部分……”
源空越听就越觉得浑身冰凉，凉着凉着就又冷静了下来：反正时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丫们要能搞破坏早就冲出来拆了秩序虚空了，现在再来为“过去”担忧也只是白费劲。
“现在的状况，让我们对上一个混沌概念体，只要不是‘强攻型’应该都还好说，有概率能把它给拼死，只是，事后众神界可能会损毁大半。”霜霜捂着额头稍感头痛叹息道，“不值当的折腾，还是离它们远远的比较好——短时间里还是希望它们没事别出来逛街。”
“呵呵……呵呵……拼死……”源空继续干笑：夭寿了，连小冰雕都表示能“拼死一个混沌概念体”了，这……这真是深受大笨蛋的影响。不过，对于起源的传承者来说，迟早也会直面混沌概念体，严重的时候可能还要独自领军面对混沌概念体，就像文姐姐他们和燧风他们当年那样。
这样想想的话，小冰雕表示能拼死……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唔，先不想那些要命的事情了，还是着眼于当下，先折腾折腾混沌虚空吧——昔年也听说过起源天神进攻混沌虚空的事情，她们现在手上倒是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记载，也不知道要注意什么，总之就小心着来，从零开始慢慢尝试就行了。当年的诸多事物都是一点点摸索摸到了结果，现在么，也不过是新开了一个“不算特别新的新课题”而已，再应付一次也没什么难的。
中途试验的步骤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不停找地方布置能量节点——或是就用能量铸成的能量节点，或是用能量塔之类的代替能量节点。在虚空中布置能量节点通常需要看虚空的环境状态，在秩序虚空里的时候无伤大雅，就算稍有影响，她们也能借助巨量能量强行让节点扎根在虚空里固若金汤，可在混沌虚空中就……就会束手束脚了。
首先是混沌虚空的环境着实很有问题，没办法按照正常情况去布置能量节点，就像是要寻找一种新规律新规则一样，要多耗费不少心思；其次是，她们身处在此处，刚刚小冰雕远望混沌虚空深处还见着了混沌概念体，哪怕她知道那群墨水块还在睡大觉也是吓得不轻，也是因此，她们并不敢在混沌虚空里整出太大的动静，有些束手束脚——多少有点怂。
“前面所布置的能量节点，有一个，已经在混沌虚空中坚持了两个小时仍然未受到侵蚀影响，判定可以作为后续探寻的基准。”小小意识忽然说出来的话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与她斑斓的双眼对视，“一阶段的寻找，可以认为已经成功结束了。”
“那是按照怎样的情况布置的能量节点？”源空好奇问道。
“与在秩序虚空布置能量节点的情况类似，但，要多加一份‘与规则概念层’的连接，且要牢固，就像船只在海上抛锚一样。”小小意识快速回应，“混沌虚空无论是规则概念层还是受规则概念层活动影响的虚空都一样混乱，混乱的程度就像是骨骼错位了一样，而且，是每时每刻都在不断错位，一会儿偏向左边，一会儿偏向右边——加一条‘链子’从规则与概念层面上将它们勉强固定在一起，让虚空和规则概念层保持着一种状态不会反反复复变化，再将能量节点扎根在‘链子’的末端，就相当于是让自己屹立在风暴的中心，如此一来，就能让它少承受很多来自混沌虚空的冲击。”
“不过，这只是初步试验的结果而已，接下来还需要看看一天、十天、一百天的时间节点的情况，若是它能硬抗十年也不受任何影响，那才算是彻底成功了。若不能达到如此程度，就得退回上一步重新摸索。”
“哈……加一条‘链子’什么的……”源空听着听着稍感愕然，忍不住看向了小冰雕，“这操作我听起来感觉有点熟悉啊。”
霜霜也跟着点头：“还记得当年为了处理虚空动荡·前兆·常驻点时的情况吗？那时候也是在每个常驻点里都布置了类似的‘抛锚’、‘加固’的力量，这样想来，这种处理方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虚空动荡·前兆·常驻点带来的混乱，也许不会弱于混沌虚空的天然混乱。”
“常驻点？唔，通过分析你们以前记载的信息……确实有相似之处，不过，应对常驻点时，是‘往下’将虚空复数个层面和虚无等一块贯穿，将它们拼在一起，组合成巨大的个体以抗衡风暴。”小小意识眼中亮起光芒，分析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而此刻在混沌虚空添加的‘链子’，是直接与环境联系在一起，更稳固，且，随时可以进行调整——总的来说确实相似。”
“一阶段的试验已经结束，接下来可以以此为标准深入了。”小小意识拿出几个能量球、能量源、能量塔等，“需要继续试验在混沌虚空各个地方的布置情况。等布置完毕后，就只剩下等待时间验证。”
“呃，感觉比想象中要快很多解决了这件事。”源空忍不住挠头，“我还以为以混沌虚空的情况来看大概是要费不少心血才能搞定。”
“混沌虚空与秩序虚空本身便有相似之处，差不多可以理解为，混沌虚空就是环境等条件更恶劣的秩序虚空，那就只需要在应付‘秩序虚空’的基础上多加一部分稳固等构造，基本能解决八成的麻烦。”小小意识淡然回应，“就如你们刚刚所说，混沌虚空的混乱，应该比不上曾经所见的虚空动荡·前兆·常驻点。”
“行吧。”源空挠着头捋了捋刚刚那段话，随后一股脑把它们都扔到了后脑勺里，从小小意识手里拿过来几座能量塔，“那就快点动手快点完事吧，咱一会儿还得去找大笨蛋呢。”
“这附近都布置好了。”她刚这样说完，忽然就听到了小冰雕的话，一拧过头就瞧见她轻拂着双手，面前是已经布置好的一大堆能量塔、能量节点，还顺带拉开了传送用的传送门，“走走走，下一个目的地。”
源空：“……”一提到要去找大笨蛋，这小冰雕整个人就精神了一倍。
…………
另一边，混沌虚空下位面与中位面的边界。虚空中横亘着一道巨大的裂缝，显化于虚空中的大小固定在万里左右，现在正有一道道身影从中鱼贯而出，一边往外跑还一边把一大团的“球球·气泡”给推出来，忙得跟一群屎壳郎似的。
“慢点儿，看好面前的界限，东西轻拿轻放，不要跨过那条界限，那后方是环境更恶劣更复杂的地方，以现有的规则与概念的防护可没法护住那些弱小的试验品。”
埃兰仓促指挥、提醒了一会儿，看到一切都有条不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负责人，带着三分惶恐的语气开口：“刚刚应该没有被传承者她们找到吧？”
“呃，最后一批原定为‘殿后’、‘放弃’的物资确实没有接触到任何能量感应。”负责人满头大汗点点头，“得亏走快了一分钟，再晚一分钟就要被当场抓获了……原来和时间赛跑是这么要命的事儿。”
“不不不不。”埃兰满脸僵硬和虚汗连连摇头，“你该说，幸亏这里是混沌虚空，她们初来乍到不熟悉，感应等受压制严重，不然刚刚一见面就能揭穿我……呵呵，见鬼的影子，差点就绷不住了……哦对了，得亏观察者没来，要是观察者来了，哪怕真的是‘影子’在场都会冲上来一刀了事。”
“呃……”负责人忍不住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