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空咧咧嘴叹了一声：“那我们过去看看吧，看看那群秩序世界的情况。”
现在也没什么主要的目标——主要是没弄明白此方虚空地域里存在的因果联系等——她们也就应下了，随着源空一块去到了那片巨大的世界集团面前。
这个有数千万世界光团的世界集团，排列十分密集，它并不是靠着虚空的活动主动连接在一起的，而是被此方虚空地域、被面前那一坨混沌云雾给强行牵引过来，然后在此处拼凑在了一起——它们过于集中、间隙非常小，这些都是受外部影响的最好证明。一般情况下，被虚空自然活动聚在一起的世界集团会分得比较散，就像是汇聚的群星，看似很近其实彼此间的距离不小，又像是一棵树上分散的枝丫和零星果实。至于面前这一堆东西……它们已经快挤成一串葡萄了。
这些秩序世界并未遭到混沌能量的侵蚀，其内部的能量与规则概念层等均是原装的模样，内部的生命依旧活在自己的旋律中，充实地度过当下的一分一秒，喜怒哀乐齐备。这千万个世界里的无数生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栖身之所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就被挪到了一个极度危险、极度要命的地方——也不知道里头的生命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大环境”情况后，会不会把自己吓得昏过去。
“这些被搬过来的家伙基本都完好无损。”源空看了一圈这个巨大的世界集团，再对着不远处那一片混沌云雾看了一阵，随后对大伙儿问道，“要怎么处理？把它们给搬回去吗？”
“不太容易。”小刻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这些世界光团，随后让手臂横移，指向了远方的混沌云雾，“它们是被这片混沌云雾给捕获过来的，已经被锁定、固定在此了。如果要把这部分世界搬走，首先就需要……”
这说法、这话语，源空听完脸颊就跳了起来：“要先跟面前这玩意儿对轰一轮？”
“保守估计要把它整体给破坏了才行。”小刻摊手苦笑了一声，“刚刚在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所预料了吧？在路上就已经推测前方的虚空地域里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干扰源’，用自己强大的规则性等牵走了那些虚空地域里的秩序世界，让它们聚在一起。”
“现在来到此处看到这部分事物便能很好地看明白，除开一部分秩序世界是被强行搬运过来的之外，更大量的部分均是自己顺着虚空的活动漂流过来的，也就是，是被面前的、带有吸引力的混沌能量给强行拽过来的。”她揪着垂落在手边的蝴蝶结的丝带，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照此情况来看……也许，这一带的秩序虚空都已经被清空了，说不定，越过这个高墙的后方，后方的秩序虚空也被清空……”
“不，不是‘这一带’。”霜霜凝重地摇了摇头，抬起手顺着混沌云墙指向了左右两侧，“从这边到那边，以上位面中心为圆心画下一个圈，将我们的可观测虚空范围的上位面部分完全包裹在内，是这一个‘环带’附近的所有秩序世界，全都被带走了……一如当年的情况——这不只是猜测，而是熟识的经验，只需要沿着这面混沌能量铸成的高墙一直往前，跨过无数虚空地域后，最后就会回到这里……一个完整的圆形，就像当年的深渊死雾封锁圈一样。”
“这样啊……”小刻衡量着新获得的这部分详细情报，沉默，“这么大规模的布置，恐怕他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如你所想那样，也许，中下位面也会是如此的情况——还不能完全保证中下位面存在的是同样的东西，但至少，应该是性质相同的事物吧。”
“对哦，是三个位面都出现了相应的混沌能量反应，并非只有上位面有这样的反应。”源空立刻反应过来，随后忍不住扶额，一脸黑线碎碎念，“在如此大范围内布置那么多的家伙事儿，把混沌虚空、混沌世界搬过来鸠占鹊巢不说，还把大批量的秩序世界给绑架了摆放在如此显眼而刻意的位置……嘶……”
“啊，我想不到，在这时代之末，这短短一个纪元不到的时间里，他们又要玩什么奇怪的花样……我是真的完全想不到呢。”
溟溟低头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也许，是我们想复杂了呢？或许，他们暂时并没有往后延伸的、更多的盘算，主要的目的，也许就是眼前所见的，‘培育新的混沌生命’等，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选种子然后播种……”
“然后……”她偏过金色的双眼看向那些被困锁在这里的秩序世界，“留存于此的秩序世界，就是用于检测‘成品’合格不合格的检测用具——一切从零开始进行培育、从零开始进行检测。”
“至于为何要把混沌世界安置到秩序虚空来……鸠占鹊巢这种理由其实不太充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需要秩序虚空的特性，比如说，‘新生的混沌生命’需要掺杂来自秩序虚空的、来自秩序生命的一部分因素……在总体结构不背离混沌的情况下，赋予秩序的某种……比如，更加秩序、稳定的形态，就像……”
她挥挥手比划向她们：“就像我们这样。”
霜霜看了一圈，呃了一声：“五个人没一个是人。”
大伙儿：“……”这倒确实……没一个是真·人族。
“咳咳……小冰雕，不要打岔，说正事呢。”源空干咳一声甩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一本正经说道，“溟溟的意思是……更稳定的生命形态，对吧？”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源空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说来，我们见到的混沌生命，形态混乱、不确定……因为是混沌虚空赋予它们这部分的形态、情况……唔，如果让它们远离混沌虚空，去往另一处地方重新培育的话，说不定能得出本源本质、构造、形态等趋向于稳定的混沌生命……是这个意思？”
“嗯。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猜的而已。”溟溟耸耸肩挥了挥翅膀，“具体情况……因为没法掀开冥界人的脑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呃……”源空挠了挠头，忍不住小声逼逼，“就算把冥界人的天灵盖掀开也没什么好看的啊，看一眼就会捏着鼻子转身跑路，因为里头全都是【哔哔哔哔——】的东西，看多两眼你也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大伙儿：“……”这是在说什么？
霜霜微妙地瞄了源空一眼：“还说不让我打岔，你自己这打岔都打到天边……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是已经加入了混沌的东西，脑子里有点奇怪的【哔——哔——哔——】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而且在【哔——哔——哔——】里面寻找有用情报也确实是非常考验心理素质与精神状态的事情。”
小刻、溟溟、小小意识：“……”这俩人从刚开始就在那里“哔哔”地说什么呢？总感觉是什么说出来就很污染三观和世界观的东西……惹，还是别去了解为妙。
“是吧？没错吧？我可没有开玩笑呐。”源空乐呵呵地笑起来。
“咳咳，好了，不开玩笑了。”她笑过之后立刻恢复了正经，搓了搓自己的刘海和头发，长舒一口气，“现在最明显也无法回避的事情是……”她偏过视线看着面前那数以千万计的秩序世界，皱眉，“要怎么处理这里的事情？还有，不只是这里，整个秩序虚空，上中下三个位面——如此大的范围，被卷进来的秩序世界的数量绝不止千万之数……呸，这是废话，光眼前这个地方就有好几千万个世界光团了，这还不包括我们没能看到的高墙后面的情况。”
“处理方法……”小刻难得的露出了为难与吃力的表情，摇了摇头，“还真没有一个比较好的处理方法——把这部分秩序世界放出来，需要把眼前的混沌能量、混沌云雾甚至是那块‘一角的混沌虚空’给摧毁才行，对面明显不会坐以待毙，而我们……”
“人手不足啊……”源空翻了个大白眼，叹息，“光靠我们几个人，想要守住偌大的秩序虚空……他们打过来的时候我们进行反击倒还好说，但……他们不打我们啊？”
大伙儿一头大汗：之前才说着，秩序虚空如果出了点啥事儿，首当其冲的就不是她们起源一系，看看现状这真是……泪目——对面肯定也知道，短时间内正面和她们正面硬碰硬讨不了好，但是，整不死她们不代表整不死秩序虚空是吧，如果在整死秩序虚空的时候还能让她们疲于奔命，那到时候就白捡了一个进攻的机会。
“毕竟是搁在眼前的臭石头，整不死也可以绕开，而现在作为这块‘臭石头’的我们，又没有追上去糊在他们脸上的力气……嗐。”源空摊手发出了毫无感情的、干巴巴的淡漠笑声，“眼下的场景明摆着就是跟我们说，‘该进行抉择了’……哎，如果是大笨蛋在这里的话……”
她沉默了一下，捂着脸苦笑偏过头：“嗐，别了，还是别让大笨蛋看到这场面比较好。”
小刻愣了一下：“为什么？”
“呃……总感觉他会一边用疯疯癫癫的笑颜说出‘竟有如此好事怎能不算我一个’的话，然后反过来对着秩序虚空……一边‘哈哈哈哈’一边……呃，最后这个有点偏差，是我胡思乱想而已，咳咳……”
大伙儿：“……”
小刻保持着呆然的浅笑这一个僵死的表情，反应了好一会儿后自动忽略了刚刚听到的那一句话，然后回过神干咳一声：“其实吧，也不是完全没有应付的方法。是一个追赶的方法，他们为了此事费了多少心血，我们就要用更多的心血去追赶——在他们的计划进入下一阶段之前。”
小小意识偏头看向她：“我大致能猜到你的想法，但，似乎要回去从长计议？”
小刻微笑着轻点头：“嗯，主要是在分工合作这一点上需要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