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着上身,只在腰间系了张虎皮,粗陋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野蛮人一般的巨人。他的体格极为健壮,露在外面的古铜色肌肤上到处都是恐怖的疤痕,和高高坟起的钢铁般的肌肉,绿色的长发从脑后直垂脚跟,根根都宛如小拇指头般粗细,莹湿光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摆不定。古拙的面孔上一片萧杀之意,双唇紧抿成一条微微下弯的弧线,显示出他的性格坚毅果断,紧握着双拳,虬起的骨节上竖立着森森骨刺。</p>
他的身旁围绕着一圈翡翠般的碧绿光罩,仿佛一颗椭圆形的鸡蛋,把他包裹在其中,将似乎无穷尽的肺泡尽数阻隔在外。仅凭这一点,就可看出他的实力之强横。</p>
段无及的思感在扫描到他的同时,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似的,萧杀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疑惑之情,左顾右盼了一阵,他眼珠一转深吸了口气,忽然暴喝道:“是哪位朋友在附近,还请出来一见!”</p>
段无及微微一笑,思感转化成声音,在他的光罩内悠然响起,“你是什么人?为何强闯封印禁制?”</p>
野蛮人神情骇然,顾不得答话,再度四下里搜索起段无及的踪影。他的护身光罩能够阻隔一切,甚至连封印禁制内的重压都能排斥,可是居然被段无及的声音侵入,这由不得他不紧张。</p>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出手的,回答我地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p>
野蛮人迟疑了一下,道:“我乃古纳人觉悟氏,朋友是哪位?”</p>
段无及不答反问道:“觉悟氏?好奇怪的名字,你是来自洪荒大陆吗?”</p>
“不错!”觉悟氏仍旧不死心的搜索着。</p>
“为什么要强闯禁制,难道洪荒大陆容纳不了你吗?”</p>
“正是,我无意中错手杀了槲栎塔,已经被他的族人追杀了九百年,实在太累了,所以我想离开洪荒。”觉悟氏的话让段无及大感意外。</p>
沉吟了一下,段无及道:“你应该知道。洪荒大陆上的种族是被禁锢的种族,不允许外出的。难道你不怕被裁决者发现吗?”</p>
觉悟氏叹了口气。耗费了半天力气,却始终无法查探到段无及的存在。这不禁让他沮丧不已。心中突然一动,他放弃了搜索,原地坐了下来,苦笑道:“朋友,我没有别的选择,噜苏族地执法团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的追着我,九百年来始终阴魂不散。如果我还继续留在洪荒,恐怕最后地结局只有力战而亡。左右是死,我到不如来这里试试,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p>
“你的族人呢?难道他们就坐视……噜苏族地执法团追杀你,而不理不睬吗?”段无及好奇的问道。</p>
“朋友有所不知,噜苏族的势力极其庞大。我们古纳人根本不是对手,为了避免连累到族人,我早在九百年前就宣布脱离古纳族了。”</p>
“是条汉子!”段无及称赞道。</p>
“朋友。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呢?”</p>
“难道你猜不到吗?”段无及对他的印象不错,敢作敢当,坦诚直爽,所以也不再隐藏形迹,心念一动,法则天平的光芒暴涨,顷刻间就将两人之间的肺泡和重压逼迫到一旁,露出一条安全的真空地带,“过来吧!”</p>
觉悟氏大喜,他仗着修为精深强闯封印禁制,一路至此,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凑巧碰到段无及,后果实难想象。碧绿色地光罩闪烁了一下,隐入他的体内,魁梧的身躯没有丝毫的呆滞,以一种极不相符的灵活动作窜到了段无及的身前。</p>
“古纳人觉悟氏,多谢裁决者阁下相救之恩!之前不知道是阁下大架亲临,称呼上多有得罪,还请阁下见谅!”觉悟氏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来,恭敬的道。</p>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难道就不怕我惩罚你吗?虽然有规则限制,但你现在地行为,已经违反了规则。”段无及淡淡地道,目光突然间变的锋利如刀,强横的气息仿佛实质般将面前的大块头包裹住,那股压力,甚至比禁制里的压力还要沉重。</p>
觉悟氏为之语噎,在段无及强大的压力下,他没有释放出护身光罩,仅是凭着强悍的**硬抗,只是呼吸间的功夫,他的额头上便渗出一层密集的汗珠,清脆的骨骼声不时爆起,他的腰板虽然有些微微发颤,但却依旧挺的笔直。</p>
段无及暗暗点头,正准备测试一下他的极限时,心中突起感应,他连忙抬头朝着前方望去。只见密集的肺泡区域突然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仿佛滚锅沸水一般,一团团雷火不住的在虚空中凝聚,朝着其中轰落,尽管距离极远,可是传过来的声浪依然震耳欲聋,隐约还可见到数条人影上窜下跳,挪移不定。</p>
“觉悟氏,你先起来吧,那些人可是追杀你的噜苏族执法团成员?”段无及收敛气息,扬了扬下颌问道。</p>
觉悟氏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是惧怕,而是段无及给予他的压力,几乎已经榨干了他体内的最后一点力气。咬着牙,他努力站起身来,骄傲的性格让他的脊梁依旧挺的笔直。随意的扫视了一眼,他微微的点点头,沙哑着嗓子道:“正如你所想的那般,裁决者阁下,是的,就是他们,这些个家伙已经足足追了我四百年。不过,他们也一样不好过,这四百年来,我已经杀了他们十一个人。”</p>
“哦?你不是说他们追了你九百年吗?”段无及挑了挑眉,转头问道。</p>
“四百年前,是另一批讨厌的家伙。不过。他们已经死了,这批是第三批执法团。”觉悟氏冷酷的道。</p>
他说地随意,可是从他上身密布的疤痕就可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p>
“你不怕吗?”段无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以你现在的状况,一旦被他们追上,恐怕再无幸免之理。”</p>
“怕?”觉悟氏的嘴角微微翘起,道:“在我的信念中从来没有这个字,即使有,在这九百年的逃亡生涯中,也已经被磨灭掉了。之所以离开洪荒,更多的原因。是我已经厌烦了这种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