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打死这对奸夫都活该,可打死之后呢?
公主府虽然不如皇宫那样受人关注,可事关皇家,有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成为官民口中许久的笑谈,更遑论死了一个贴身宫女,必然会引起朝野官民的关注,到时候驸马和公主府侍婢私通的事自然瞒不住,而她和皇室,也将成为天下臣民之中的笑柄!
常德长公主目光几经闪烁,最终看向那名开口的嬷嬷,问道:“你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做?”
嬷嬷躬身回道:“殿下不妨将驸马和这个小贱人囚禁在公主府,向太后娘娘上书,就说殿下与驸马爷感情甚笃、不忍离分,请驸马常住公主府!想来太后娘娘不会驳了殿下这点小小的请求的,到时候殿下尽管泄心头之愤!”
常德长公主瞥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凤儿和不着寸缕的薛桓,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狠戾:“好,就依嬷嬷所说!”
朱祁镇从慈宁宫离开后,便从王彦口中知道了南京户部左侍郎是谁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他贬去南京户部的原行在吏部尚书郭璡!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坐在内殿御案后,看着王彦拿来的有关郭璡这两年的档案。
不说郭璡干得有多好,但起码算得上是尽职尽责,否则也不会成为南京户部左侍郎了。
看到这儿,朱祁镇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郭璡就这样在南京干到致仕,那起码也能弄个尚书吧,没必要非得回北京,回朝廷吧?
可接下来,当朱祁镇看到有关郭璡子嗣的记录时,就明白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郭璡之子郭亮,在暗地里兴风作浪!
片刻后,朱祁镇放下手中的档案,对躬身在旁的王彦开口问道:“朕记得,当初将郭璡贬到南京,就是因为他的儿子?”
“回陛下,正是!”王彦恭声回道:“于宣德十年十月由陛下圣裁,由行在吏部尚书贬至南京户部任右侍郎,主管盐政戴罪立功,迄今已有五年!”
“五年了!”朱祁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脑海中就想到了刚才慈宁宫的一幕,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下来。
他虽然看不起裙带关系、走后门,但却并不反对,毕竟要真是有能力的,依靠裙带关系、走后门也没什么关系,反之,自然会寸步难行,最后知难而退。
但朱祁镇十分反感薛桓这样,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折手段,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妻子推入深渊的人。
朱祁镇不信,薛桓心里会不知道让常德长公主这么干是违反祖制和朝廷律令的。
要是薛桓为自己或其家人求官,朱祁镇都多少还能理解,可关键是他为了替一名被贬的朝廷重臣求情,这就让朱祁镇不能接受了,显然薛桓心里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人如何他管不着,但既然事关常德长公主,他就必须要给薛桓一个深刻的教训!
“去,派人把薛桓召进宫来!”朱祁镇对一旁的王彦吩咐道。
“是!”王彦躬身领命。
就在王彦派人出宫宣薛桓之时,常德长公主也向孙氏上书,虽然她被禁足在了公主府,但上书这种事,随便派个公主府的太监去就行了。
等王彦派来的宦官赶到常德长公主府时,薛桓和他的小情人已经被常德长公主给囚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