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出去吧,哀家和皇帝说说话!”张氏声音太小,使得殿内众人根本就听不到。
朱祁镇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孙氏,道:“母后,皇祖母有话说与儿臣交代,还请母后移驾稍待!”
孙氏看了一眼张氏,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内殿。
待得所有人都出去后,内殿中仅剩下朱祁镇和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张氏。
“孙儿恭聆皇祖母训示!”
张氏声音微弱的道:“孙儿业已长大成人,祖母本无忧虑,只是,皇帝还需甚起兵戈,与民休息才是,万不可穷兵黩武、滥……”
话尚未说完,张氏便连嘴都无法张开了,渐渐的,在朱祁镇的注视下,张氏那微睁的双眼也闭了起来。
朱祁镇见此,不禁悲从心起,叩首微泣道:“请祖母放心,孙儿必当谨记!”
随即,朱祁镇便对外喝道:“来人!”
殿外等待的王彦急忙进入内殿,对朱祁镇躬身一礼:“皇爷!”
“宣丧吧!”朱祁镇情绪低沉的道。
“是!”王彦躬身一礼,而后扯子沙哑而尖锐的嗓子高喊道:“太皇太后驾崩了”
在殿外等候的众人闻言,齐齐快步入殿,然后纷纷跪在张氏的凤榻前,哭成一片。
很快,消息传遍整个后宫,往日庄严肃穆的后宫之中,此时却是悲声冲天。
紧接着,便是钟声响起。
还等候在朝堂上的众文武官员闻声,均是身躯一震,一名太监疾步至殿中,高声道:“太皇太后遗诏!”
群臣闻言,齐齐跪地伏首。
只听太监宣道:“吾自洪武中,配仁宗皇帝三十余年,为未亡人十有八年,今命止,此得全归,以从先帝于地下,足矣!允惟国家重事存没在念,皇帝聪明孝敬、仁厚刚果,尔内外文武群臣宜尽诚辅导。夫天下者,祖宗之天下;军民者,祖宗之军民;惟爱人,为保国之本;惟施仁,为爱人之道;尔群臣咸佐皇帝惇行仁政,各秉公忠诚,勤慎不懈,庶几克济!”
“宫中庶务,悉取皇太后处分;诸后妃家,并须遵奉皇祖训诫‘不许干预国政’!吾素无德,及下身没之后,丧服悉遵仁宗皇帝遗诏,以日易月,二十七日而除,哭临三日即止,君臣皆同,不得故违。皇帝宜念万机之重,群臣当共慰勉,毋得过哀!成服三日后即听政!”
“天地、宗庙、社稷之祭不可以卑废,尊及百神之祀,皆循常勿停!宗室诸王,藩屏为重,毋輙离本国,但遣人进香,不必送葬。诸子先有君命召者,以君命为重,仍听赴京!在外大小文武衙门并免进香;中外臣民之家并勿禁音乐、嫁娶!悉遵行之,勿违!”
群臣叩首:“臣等谨遵大行太皇太后遗诏!”
十月十九日,命礼部定大行太皇太后丧服礼仪!
十月二十日,礼部进大行太皇太后丧礼仪注表!
命如仪行之!
给文武百官衰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