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祁镇心头如同明镜一般,又怎会给这些官员机会呢。
官员贪腐,便是因为有商人要借助官员的权力,为其谋取巨额非法利益或违反朝廷律令之事。
朱祁镇缓步走到衣着光鲜、跪伏在地的乔宇所在的牢旁,面带笑意的看着乔宇,出声问道:“看来你家很有钱啊?”
朱祁镇此行,就是因为乔宇。
早在几天前朱祁镇第一次遇到乔宇的时候,便曾听说了乔宇的氪金能力,金钱开路,使得一众围观百姓对其恶行视而不见,朱祁镇才让徐恭将乔宇扭送府衙治罪。
但朱祁镇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即便乔宇身处监牢之中,可却依然活得潇洒。
本就忐忑不已的乔宇闻听此言,低着的头不由得更低了一分,径直抵在地面上,微微颤抖的身子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惶恐。
“放肆,皇爷问话尔竟敢倨傲沉默,还不快快回话,莫不是想尝尝廷杖的滋味!”王彦扯着沙哑的嗓子喝斥道。
“小、小民不敢。”乔宇很紧张。
乔宇本来就是一介纨绔子弟,历事不多,又是初见皇帝这样的大人物,自然不知如何回话。
没见平日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此时都匍匐在地,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吗。
瞥了乔宇一眼,朱祁镇转头看向群臣,开口问道:“乔家无视朝廷法度,行贿官府,着抄没家产田土,一律运送入京,乔家全家迁至南京孝陵邑,三代内不得科举参军,若有大功于国,可上报朝廷,由圣裁定夺,可迁出陵邑。这件事就由刑部去处理吧,王彦带一队禁卫跟着一起去。”
说完,朱祁镇不等群臣出声领旨,便再次沉声道:“内阁下诏昭告天下,举凡行贿官府、无人命在身、未危害国家军政者,各地方官可依此例行事,抄家所得除田地外,一干财物四成留在各级地方官府筑堤修路、开河引流,六成送至京师,充入国库及内库。”
“臣等谨遵圣命!”群臣齐齐躬身领命,当然,还有一部分官员在听到朱祁镇的话后,心中不由升起一阵失落感。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朝廷此诏通传天下,恐怕没几个商人敢给官员送贿赂了。
最起码,在最近两年内是不敢了,谁知道前脚送贿赂给官员,那官员接着会不会就带人来把你家给抄了。
抄家得来的好处或许会比收受贿赂得到的好处要少,但却更安全不是,一家不够就两家,反正现在大明商业兴盛,商人并不稀缺。
当然,这么一来肯定有官员会为了一己之私乱来,但这关朱祁镇什么事,如果说商人们是官员们的韭菜,那官员们便是他这个皇帝的韭菜。
要是地方官闹得民怨沸腾,那就该他下场割韭菜了,毕竟他的内库不但要负责内廷的日常开销,还得养活全国数百万军队,随着火器的逐渐普及,军费那是天天在往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