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和王和志这些宣府的商贾干的那事,张清心头便忍不住惶恐起来,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脊背突然升起一股森寒的凉意,直冲天灵盖。
“王和志招供,昨夜是你请他们到你住所会面的,而目的,是你请他们找几个人,为你背下散布谣言、中伤陛下的罪责!”说着,胡濙拿起案上王和志等人的供词,对跪在地上的张清喝问道:“是也不是?”
张清心里的那个气啊,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张清只得磕头如捣蒜般的连连急声道:“阁老,他们这是在诬陷,诬陷!请阁老和诸位大人明鉴”
“诬陷?”胡濙看着跪在堂下磕头如捣蒜的张清,满脸冷笑的反问道:“按你所说,你们不过初次相识,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更何况他们还有事相求于你。区区一介商人,何以敢诬陷你这个正六品的朝廷命官呢?”
诬告本就是反坐并罪加二等至三等的重罪,更何况还是以民诬官,再加上此案涉及恶意制造谣言中伤皇帝,一旦查清了真相,诬告之人最轻也是人头落地,搞不好还得祸及满门,王和志等人有什么理由这么干?
“张清,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如实招来?”胡濙对跪在堂下的张清怒目而视,斥道:“难道真要等到祸及满门之际,才肯死心吗?”
“不”张清抬起头,满是恐惧的望着坐在堂上长案后的胡濙,下意识的出声道:“犯官张清,愿如实招供。”
这句话一出口,张清心中便不由自主的一紧。
张清心中很清楚,一旦他说出这背后的事,那么,便将掀起一股巨大的风暴,到时候,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无名小卒,不知会有多少人将被罢官免职、人头落地、抄家发配。
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人要紧,既然王和志等人不管不顾的把他抛出来了,那就别怪他掀翻桌子找垫背的了。
胡濙以及坐在左侧的郭瑾三人齐齐望着张清,并没有急着开口,很显然,是在等张清那激动的情绪平复后,自己说出来。
没一会儿,便见情绪已经渐渐恢复平常的张清,这才缓缓对众人娓娓道来:“阁老,诸位大人,背后散布皇帝陛下谣言的指使者,正是犯官。”
“张清!”
“果然是你!”
“简直是胆大包天!”
“我大明朝廷之中,怎会有你这种目无君父的官员?”
虽然心中早就确定了张清就是幕后主使者,但当胡濙和郭瑾三人听到张清的话后,依然大惊失色,连连怒斥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