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显然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扩散到这边，但李凯没有去理会。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发生的画面——从他点燃火石粉争取到一丝破绽到利用巡山犬的弱点令其僵直眩晕失去行动能力，再到拿出小刀捅穿敌人的胸膛，这一幕幕，是如此真实清晰。
他甚至还记得温热的血液从胸膛溅射到手上的感觉。
我，杀人了。
李凯举起手中的小刀，透过黑暗，能看到上面的血迹，甚至握着刀柄的手也是一片鲜红。
在小巷子的时候，他因为满脑子想着逃命，所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平静下来，他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一道黑洞要将他吞噬一样。
虽然对方要置他于死地，他这么做顶多算防卫过当，但真正夺去一条生命，李凯还是非常不适应。
不过这种不适应更多的是心理层面的，他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丝毫异常，没有像那些穿越前辈一样第一次杀人就反胃呕吐。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他心里层面的不适应也在消失，最明显的就是他的注意不再纠结于杀人的过程，而是开始思考后续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巡山犬会攻击精瘦男子？李凯想起巷子中最后看到的一幕，两只巡山犬明显都叛变了。
他不断回顾细节，发现这两只都被他打过脖子，但这个行为显然不可能让巡山犬攻击自己人，而且，两只巡山犬都是从僵直恢复过来后才开始攻击人的。
难道是因为主人死掉，失去了契约束缚后发狂了？
但李凯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就算失去了契约，荒兽的记忆还在，它们依然对主人有一些感情在，尤其是在刚失去契约的时候，感情最深刻，就算发狂也最先向他攻击才对，不可能攻击精瘦男子。
难道是反噬？
李开又猜到另一种可能，但很快就被他否决，因为反噬的条件比较特殊，以之前那些人的状态，不太可能产生反噬。
而且巡山犬的状态与反噬也不同，李凯当时与它们对视过，它们的眼中的情绪很纯粹，就是单纯的愤怒，甚至都没有杀戮的欲望，所有的行动好像被这股愤怒控制了一样，这与他认知中的反噬完全不同。
李凯总感觉里面还有其他诱因。
窗外，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等一切重归平静，李凯依然在桌前沉思，一方面在思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等待可能会出现的城卫人员。
虽然精瘦男子和另一个人是被自己灵宠杀死的，但第一个人确实是他下的手，胸口的伤口是个人都能看到，而城卫只要确认一下这三天今天的动静和目的，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找上他。
不过真要被找上门，他也已经想好了说辞，虽然不一定完美，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性命无忧。
然而一直坐了一个小时，待夜色深沉，虫鸣渐轻，门外依然没有人。
李凯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关自己过了。
随即他自嘲一：大概那些城卫压根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平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他们也不会费力去查这种事情吧。
但为了保险起见，今晚他还是没有选择回宠盟。
将沾着血渍的衣服换下，李凯洗了个澡回到自己卧室。
从床下拿出草藤蛇主根，发现又成长了一些，而原先的灵核能量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于是他直接把买的四枚灵核塞进木盒中。
似乎感受到灵核的能量，李凯从契约中感受到了草藤蛇喜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