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城里零星抵抗在得知刘备等人束手就擒后,也放弃了,战争结束了。走在大街上,到处是受伤的兵士,到处是刺目的暗红。我一路走,一路命令军士抢救伤员。来到府衙门口,这里的血迹更多,满院子都是血,眼见得这里经过了异常激烈的战斗。很快,我就从吕布口中得知了这里的战斗。简雍,这里组织抵抗的人竟然是他。一个文人带领了百余名亲兵,誓死抵抗曹军的进入。曹军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付出了进两百人的代价才攻进大门,又付出了近两百人的代价,才夺下整个府衙。疯狂的抵抗也激怒了曹军,他们将府衙内拿有武器的人全部杀死了,包括死也不放下手中长剑的简雍。吕布赶到的时候,简雍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身上竟有十多处致命的伤口。</p>
我在简雍尸身前站了很久,这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他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充满善意地微笑着,包括对我商人的身份,他从未露出鄙视的神色,对我谋士的身份,他露出的神色不是仇恨而是惋惜。然而,他也是一个忠臣,誓死效忠刘备的老臣。自从跟随了刘备,他也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从未退却过,今天更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p>
坐在府衙的大堂上,耳听得堂上嘈杂一片,眼见众人轮番在荀攸面前晃来晃去,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是一个月,主宰这里的人就掉了个。一场大战总带来无数悲剧,刘备手下的伤亡很重,最让我感慨是简雍的死,这么一个善良中庸的人,竟然宁死也不愿当俘虏,这样的慨然赴死我做不出来,好在他没学审配,家小还是平安无事。荀攸处理这样的事情很老道,让士兵去询问简雍的夫人,愿留,就留,不愿,就给一笔安家费离开就是。明知道这样的处置很正确,可我的胸口还是因为这些事闷得发慌,老想吐血,反正我也插不上手,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起身走了出来,向伤员的临时住地走去。</p>
这一站虽然计划周详,人员的损伤是所有大战中最小的,可我并没有成就感。五十多名精英,阵亡了一半,毫发无伤的一个没有,他们毕竟不是大将,面对城门和吊桥的争夺,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动手治疗了几个重伤员,我一抬头,突然一阵眩晕,差点跌到在地,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去。旁边的军医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把我扶回府衙。</p>
刚走到门口,正遇见被我派去的亲兵几乎是押着吴普走了过来。吴普抬眼看见我,就跟见鬼一样,吓得浑身直哆嗦,嘴里喃喃说着什么,我仔细听,才听出他在说饶命。看来,他也清楚我身份的暴露和他有关系了。</p>
我稳住自己的身体,笑嘻嘻上前拉着他就往里走:“战争结束,我派人找你前来,不过是请你帮忙,又不是要害你,想必是请你的士兵太粗鲁了。双方的伤员这么多,吴大夫可不能袖手旁观。”</p>
见我并不是要杀他,吴普悄悄吐了一口气,旋即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苦笑了一下:“吴先生不要这么小心了,我知道自己脸色不好。唉,老人都说,医者不医自身,我往常不信,这次可信了。就麻烦你先给我把把脉,也不知怎么啦,这内伤老好不利索,天天都要吐几口血。”</p>
吴普擦擦脸上的汗,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赵先生是不是老觉得胸口发闷,腹中疼痛?”</p>
我点头:“是呀。呵呵,不愧是华神医的弟子,仅观形看色就知道病状。不瞒你说,我一个多月前腹部受过伤,没完全好。”</p>
吴普尴尬地一笑:“小人可没这本事,而是……”</p>
我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地一笑,转身命令身边亲兵离开,拉着吴普走到一僻静之处:“吴先生,你也别紧张了,什么小人、大人,我可不讲这些规矩。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也与华神医无关。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丝牵连。说到这里,我也想劝劝先生,行医济世是大夫的职责,替患者保密,也是大夫的操守,大夫可以有自己的政治观点,但如果没有投靠一方,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的好。这次你遇上的是我,我能理解你,也不会害你们,可如果遇上另外的人,恐怕……,我保得住你一时,保不住你一世。”</p>
吴普脑门上汗珠直掉:“那是,那是。我就随口一说,不是……”</p>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说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就当一切没发生。好了,给我看看就过去,那边伤员还等着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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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普赶紧把上我的脉,边把边看我脸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喏喏道:“先生的脉好奇怪,您的体质似乎异与常人。”</p>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羽哥哥对我的改造他也能看出来:“怎么啦?我和一般人有啥区别?”</p>
吴普小心说:“有件事可能您还不知道。我之所以知道您会有这种病状,是因为,是因为……”</p>
我疑惑了,也明白有名堂了:“先生尽管说,我说了,不会报复你的。”</p>
吴普苦笑:“曹军……就是你们围城后的两天,刘皇叔派人找我看病,要了一个方子。我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问题,也知道大夫不应该开这方子,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