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云山、玄云观,名号不大,不大到什么程度呢?地图上找不到,导航不显示,如果没有陈不疑带路,问山下的村民都不一定问得到路。
车开不进去,周心媛本想着和陈不疑一起爬上去,看了看陡峭到几乎看不到楼梯的窄小山路,她放弃了。
“你们这个观,怎么建在这里,人都上不去?哪里有香火?”
“一个观星台而已,要什么香火?蹊不蹊跷啊?”
“你看那些寺庙,一条大路,一座山门,几间大殿,每天多少香火啊?多少功德钱啊?”
“也是,咱们那个观,只是给人看个阴宅阳宅、做做法事镇镇宅,确实没什么收入,这次师傅住院,就是因为没钱,哎!一夜都没住够,就给人送回了山,早知道当和尚去了。”陈不疑脸上被一层淡淡的不知是愁容还是调侃的神色笼罩着。
“这样挺好,千万别做和尚!”周心媛看着有些忧郁更显帅气的陈不疑,急忙说到,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还有其他期待和想法的。
“对了,身上有钱没?给点。”
“多少?”
“随便。”
“不是已经到了吗?给你师傅的礼物也买了。”周心媛指了指他手中拎着的水果和礼盒。
“给我就行了,有用。”
周心媛掏出几百元递给他:“够了吗?”
“反正李楠也没给过他钱,我怎么知道够不够,应该够了。”
“行,那我山下等你,忙完给我电话。”
这条周心媛几乎看不到的山路,从他刚学会走路时,他父亲就背着他在这条山路上溜达,这条山路,承载了他儿时太多的欢乐和回忆。
这里的每一颗草都是有名字的,父亲从小就教他认识这山里的每一颗草和树,教他哪些植物的哪些部位可以有什么样的功效,哪些可以制成符箓,哪些可以制成药水,这条看起来如同登天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走回玄云观去。
“师傅,他们是怎么把你送回来的?”一个五十来岁,满面红光的老头,左腿打着石膏,正躺在玄云观门口的大树下,抱着一个已经包浆并且发红了的酒葫芦正在享受着。
“这么快就回来了?学会移山缩海了?”老头看着他,开心极了。
“那不是行字门的法术吗?你又没教我,我哪里会?”他将礼物放在他身边,一把拿过他的酒葫芦。
“送你去医院,就是让你别喝酒,你倒好,打着石膏还喝,别喝了。”
“医院不给喝酒,我才闹着要回来的,这下倒好,你也不给喝,还不如躺医院,让那几个小姑娘陪着,至少比你好看。”老头满脸不高兴。
“李楠给你的。”他掏出周心媛给他的几百元,递给老头。
“我就说吧,这丫头怎么会不认我这个爹呢?就是太忙了!”说完,一把拿过来,看也不看,塞进兜里,又把手伸过去,一脸严肃的说。
“酒,拿来。”
“听话,别喝了!”
“你爸当年比我还贪酒,你怎么不说他……”老头说完,看着脸色突然飘过一片乌云的陈不疑,知道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
“拿去,你喝吧!”陈不疑把酒葫芦递给他。
“算了,没心情了,不喝了。”老头也犯了倔,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陈不疑将水果和礼盒都拎进观内,上了三支香,对着观内香案后空无一物的黑色大石壁,叩了三个头。
忽然,似乎有一团白气,从黑色的大石壁内渗了出来,在他周身不停的萦绕。
“你遇到什么了?”门外的老头见状,一下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打着石膏的断腿直接踩在了地上。
“猼訑!神仙后裔!鬼王殿!”他也不起身,闭着眼,任凭白气在自己周身萦绕。
“鬼王殿!”老头一听,面色大变,涨成了猪肝色,用力一跺脚,裹好的石膏全部裂的粉碎,几步就抢进了观中,站在了陈不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