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出来了！”
“吸！兄弟们赶紧嗅嗅清新的灵气，这该死的湿吻啊，太让人怀念了！”
“咿？侬也太过恶心！
不过，我喜欢！我要湿吻三百遍啊三百遍，哈哈哈哈哈……”
十二道身影踏足崖顶，有人兴奋的拍着胸膛，有人夸张的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有人张开臂膀哈哈大笑，也有人以手扶额、满脸无奈。
不过这些声音很快便是一静，因为前方的夜色中缓缓走出了一人。
“嘿！倒是有趣，竟然只有一个人。”
“那厮好像不是裴世杰……”
“奇怪，我神识扫视整座山脉，竟然只发现了不到千人，而且还都不在这附近。”
“咦？咦咦，那厮怎的是一个太监？”
七嘴八舌的叫声中，来人的身形终于彻底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那是一个印堂饱满、眼大唇厚、身躯魁梧的汉子，只不过这汉子却穿着一身太监袍服，左胳膊肘上还搭着一柄拂尘。
如此一副形象，当真让人倍觉古怪。
“侬是何人？裴世杰那厮呢？可是害怕被我等擒杀，远逃海外了？”
十二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硬汉中，一个长着斗鸡眼的“乞丐”踏前一步，指着那太监喝问。
那太监眯着大眼笑吟吟地扫过众人，随后捏起兰花指尖声道：
“咱家大周帝朝东厂血鹰卫卫主，王成。”
“嗬噜噜……”
十二个硬汉齐齐一个哆嗦，而后竟是不由自主的整齐倒退一步。
对视一眼后，十二人皆是有些头皮发麻，感觉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
看对方那魁梧的身躯，比之他们还要强上一筹。
可这样一个硬汉，竟是做了太监，这已经很让他们感觉十分别扭了。
却哪里想到，对方还会做出如此一番姿态，而且那声音也太过魔性……
“不是，我说，侬能不能好好讲话？
侬这样子，让咱好生为难呐。
毕竟，因为这个杀侬吧，好像有些不符咱的气质。
可不杀侬吧，又会坏了咱的气质。
侬说，侬这不是为难人吗……”
王成掩口而笑，却让对面的十二人再度倒退一步。
“金铁十二子，你们的性子倒也变了不少。
传闻中，你们冷面如煞、寡言少语，今日一见，却几乎是两个极端。
看来，你们在下面待了近三百年，不仅脑子出了些问题，就连这性子也出了岔子。”
“死太……”
“八弟！”
老大朝着八哥沉喝一声，止住了八哥的话语。
之后，皱着眉迟疑的看向王成。
“你是大周宫里的人？只是，那东厂又是什么，为何我等不曾听说过？”
老九看着八哥怏怏不乐的神色，给了个“放心，咱给你出气”的眼神，而后盯向老大嘿然一笑。
“大哥，这可不是三百年前了，大周帝朝又如何？咱可都是龙门境了！
咱看这老太监委实太难受，不如直接一刀砍了算逑！”
老二再也忍不住，横跨几步，一巴掌扇在了老九的脑袋上。
“好歹也曾做过将军，别整得跟个街头的痞子似的！
还有，你是瞎啊？没看到那厮也是龙门境？”
老九没敢反抗，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
“二哥莫恼，这不是在下边习惯了嘛……
咦，还真是，龙门境这是泛滥成灾了？
怎的一个太监也能突破了？”
“……”
老二拍着额头无奈摇头，前方的老大赶忙出声，想要转移王成的注意力。
“敢问这位王公公，可知黑魇宗宗主裴世杰所在？”
“裴世杰？呵呵，他在这儿呢。”
王成的脾气似乎很好，始终眯着大眼轻笑着。
话落，王成手掌一翻，将突然出现在掌中的黑布团扔了出去。
“这儿？”
金铁十二子低头看向那个黑布团，一脸郁闷。
可等到黑布团逐渐松开，显露出其中包裹的物什时，十二人却是齐齐变了脸色，眼中更闪过骇然之色。
因为那赫然是一个人头，而且是裴世杰的人头！
长达数十息的死寂后，一声轻叹忽然响起。
“他，竟然就这样死了……”
老大呢喃着，眼神中有欢喜、释然、快慰，甚至还有一抹失落与茫然。
其余人也都有些沉默，盯着裴世杰的人头怔怔出神。
裴世杰，这是他们追杀了三百年都不曾杀死的对手。
而今终于见到对方死去，他们竟没有生出太多的欢喜，更多的好像还是一种怅然若失。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冲淡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