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拱手朝杨嗣昌施了一礼,说道:“阁老,我们不如把李植调开,让卢象升去送死。主战的卢象升战死,主战派声势就要大减。李植的兵马保存下来,我们也有议和的资本。”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这个月费了这么大力气也没把李植调开,如今情急之下,怎么调开李植?”
陈新甲拍手说道:“阁老,李植这些年不管升什么官都赖在范家庄,说明他最在乎的,还是他在范家庄的产业啊!”
杨嗣昌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骗李植说范家庄有警?”
陈新甲说道:“正是,阁老,我们就说得到情报,清军近三万人北上是寻范家庄去了。听到这个消息,那李植还不弃了卢象升,全力回范家庄保护自己的产业去?只要李植走开一个月,清军定能把卢象升杀灭。”
陈新甲正色说道:“阁老,李植杀伤清军这么多,清军恨他入骨,说不定清军这次北上真的是去抄李植的老巢也说不定。”
杨嗣昌想了想,说道:“卢象升要是和李植一起去范家庄怎么办?”
陈新甲说道:“让天子给卢象升一道圣旨,叫他守在巨鹿一带。卢象升整日自诩忠义,一定不会抗旨北上。”
杨嗣昌听了陈新甲的话,琢磨了一会。很快,他就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开心,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此次,卢象升必死无疑!”
十二月四日,巨鹿城外,卢象升大军的中军营帐内,宣旨太监宣读了天子的圣旨。天子曰:天津有警,清军三万人直趋范家庄而去,急调李植回援范家庄。另有四万清军直扑巨鹿,命卢象升在巨鹿迎敌,守住疆土。
听到圣旨,李植心急如焚。这些鞑子好狡猾,正面被自己打败就分兵抄自己的老家。如今范家庄只有两千多兵丁防守,遇到三万清军哪里守得住?
如果范家庄被清军攻下,自己的产业就全完了。没有产业支撑,虎贲师也是无土之木,要不了几个月就要土崩瓦解。
李植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范家庄,立即向卢象升请辞。
手捧圣旨,卢象升却是面如死灰,凄然说道:“杨嗣昌杀我”
李植愣了愣,这才考虑到卢象升的处境:自己一走,卢象升就只剩下一万多兵马。清军战力强于明军,四万清军扑杀过来,卢象升率领两个总兵如何抵得住?这道圣旨一下,卢象升就面临有死无生的局面。
李植吸了一口气,拱手朝卢象升说道:“督臣不如和我一起去范家庄,合力克敌?”
卢象升摇了摇头,呛然说道:“圣旨让我守在巨鹿,我如何能赴天津?卢象升麻披草履之人征战沙场,本已是不孝。如今如果再违君王之命,便是不忠!”
“卢象升以不祥之身带兵,不求建功立业,只求马革裹尸而已。如今时刻,正是卢象升捐躯国家之时!”
李植心中焦急,正要再说,却见卢象升已经转过了身子。
“大丈夫处事,战死沙场而已。总兵让我违抗圣旨做不忠之举,卢象升是做不到的!范家庄有警,圣旨急调总兵,总兵赶紧支援天津去吧!”
说完这话,卢象升就呛然地走进了军营,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