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门滑膛炮射出了炮弹,向铁甲舰飞去。
距离七、八百米,已经是加农炮有效射程的极限,只有不到一成炮弹砸中了铁甲舰的装甲。即便是不到这一成的炮弹,也只有一半,也就是八、九颗重炮炮弹真正伤害到了铁甲。
有四颗炮弹打穿了铁甲舰的装甲。但实心弹造成的伤害是极为有限的:一枚什么也没打中,滚到船壳另一头停了下来。另一枚砸坏了一门线膛炮,线膛炮一歪撞伤了一个炮兵,但也只是轻伤。一枚打在没有人的船员舱室中。最后一枚炮弹实际上射进了铁甲舰装煤的煤舱中,打在煤堆上震出一片黑灰。
对于四十条船的舰队来说,受到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铁甲舰还击了。
又是六百门穿甲弹射了出去,炮弹像是嗜血的猛兽,一头扎进了战列舰的船壳中,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这一次,线膛炮的炮手们更有经验,大多是瞄准战列舰的水线射击。开花弹的爆炸直接把一条战列舰的底层船壳炸破,海水像是喷泉一样从火炮洞口涌了进去。船上的船员开始跳海,战列舰渐渐朝海面下方沉了下去。
另外三条战列舰同样受到重创,内部被炸得稀里哗啦。但他们的风帆没有受创,还在往北面逃。
于是过了一分钟,铁甲舰的线膛炮再次开火。
这一次,猛烈地炮火直接炸沉了两艘伤痕累累的战列舰。最后一条侥幸没有被击沉的战列舰也被炸了个内部开花,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三十九条战舰的联合舰队已经失去了七条战舰,损失了近五分之一。欧洲人的士气受到致命的打击。
在牺牲了这么多舰船后,荷兰人的前排和后排战舰终于聚拢到了一起。三十二条战列舰无奈之下摆出了圆阵,聚集在旗舰剑鱼号附件迎战追过来的铁甲舰。
吕虎看着报团求生的战列舰,笑了笑。
“欧洲人破罐子破摔了!”
石定平也笑道:“实在是我们的铁甲舰开得太快,否则欧洲人的战列舰早就逃跑了,又哪里会挤在这里和我们死战?”
吕虎一挥手,说道:“包围他们!”
旗语被挂了起来,铁甲舰的蒸气轮机发出了悠长沉闷的汽笛声,快速朝东西穿插,开始进行包抄。最后花了十几分钟,铁甲舰横亘在海上,以半圆形包围了挤在一起的战列舰们。
最残酷的轰炸开始了。
如果说火绳枪手的排队枪毙是这个时代最残酷的战争形态,那战舰的对射就是仅次于此的另外一种。而欧洲人此时面对李植的穿甲开花弹,一中弹就是炸一片,这种被射击的残酷性就更加成倍上升了。
战列舰也试图炮击七、八百米外的铁甲舰。但是平均二十多发炮弹才有一发炮弹能破开铁甲舰的装甲。即便破开装甲,也造成不了什么决定性的伤害。
而铁甲舰的大炮,每一发都炸得欧洲人血肉横飞。
六百门线膛炮喷出火舌,不断向挤在一起的战列舰轰炸。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锥形开花弹尖啸着划破空气,撞进了一艘又一艘战列舰。
从吕虎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挤在一起的战列舰身上不断炸出巨大的红色火花,此起彼伏,像是一场大型烟火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