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张开地握着一卷圣旨,意气风发地踏入了紫兰轩,满面红光道,“老夫要恭喜九公子了。自今日起,韩国的刑罚皆归九公子执掌,还望公子能够再接再厉,竭尽所能为大王分忧。”
韩非尴尬地笑着,“老相国何不留下与我等共饮一杯?”
“不了,老夫年事已高,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无意掺和。老夫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老夫很欣慰良儿能够结交到你们这帮朋友。”张开地离开了,带着一种释然,一直拨云见日的心情。
韩非一脸严肃,对着三人躬身一礼道,“诸位,此次虽然未能够亲自破案,但诸位的倾力相助韩非铭记在心。我已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我相信,凭借我们的才能,一定能在这乱世中干一番大事!卫庄兄,你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吧?”
“你已经获得了执掌法刑的大权,得偿所愿,何必弄这些虚情假礼?这只是你们这些天潢贵胄的权利游戏罢了,我没有兴趣!”卫庄淡淡道,起身就要出门。
“卫庄兄请留步,韩非有一事请教,不知卫庄兄对姬无夜此人如何看待?”
“喜怒形于色,傲慢自大,狂妄至极,脑子也有些不太好使。这种人能够活到现在,还执掌大权,可见你父王的昏庸无能。”卫庄毫不客气道。
韩非一脸严肃道,“姬无夜不除,韩国必亡!韩非斗胆请卫庄兄助我除掉姬无夜!”
“可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那日夜闯姬无夜的府邸,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估计现在你已经上了姬无夜的必杀名单了。现在的你,还是好好考虑该如何活下来吧!”卫庄一脸不屑道。
“卫庄兄,其实帮我就是在帮你自己,因为,我想让你取代姬无夜,助我建立一个全新的韩国!”韩非的语气自信无比。
卫庄的语气平淡无比,“取代他,然后重复你父王和姬无夜的权利游戏吗?你把姬无夜想得太简单了,他的麾下,可不只有‘夜幕’这样的凶器帮他扫除障碍。他的背后,还隐藏着一股遍布七国的强大势力。你现在的做法,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吧!”
“不管如何,你我都早已置身名为天下的漩涡之中。卫庄兄,我的老师曾对我说过,这个天地间有着一股超越一切的强大力量,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我不相信,我想要与它抗争一番!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我要用法典,用我的毕生所学,在这乱世之中建立起一个全新的韩国!在这个全新的韩国中,不会再有姬无夜这样的人,也不会再有安平君和龙阳君这样的人,有的只有我们这样一群奋不顾身的勇者!我要这天下,尽在我手中,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韩非紧握拳头,语气坚定无比。
卫庄抱手而立,嘴角微翘道,“野心跟实力不匹配,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个世界上,有雄心的人太多,但因为雄心而灰飞烟灭着,也不在少数。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弱者的生命,更是如同草芥,不值一提!你连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敢保证,又何谈掌控整个天下?”
韩非信心十足道,“有形的生命固然脆弱,但无形的力量,坚不可摧!无形无相,却又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我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流沙!”
“哦?有趣!”卫庄的语气依旧平静。
“卫庄兄,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邀请你加入吗?”韩非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着道。
“说来看看?”卫庄难得坐在了韩非的对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那日,我引张相国来紫兰轩,离去时,我曾注意到你的眼神。”韩非端起酒杯,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也轻轻抿了一口道。
“什么样的眼神?妄自解读我的内心,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卫庄没有理会他。
韩非仰头饮酒的姿势顿住了,“额,紫女姑娘,曾今和你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我从你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那是一种犹如蛟龙被困在海滩的一种无力的悲恸。”
“你是说那种满腹才华,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在一步步的堕落中走向毁灭的那种无力的悲伤之感吗?又或者是,每天在这里醉生梦死,嘲笑着那些当权者的愚昧无知,肮脏不堪,而自己却未能融入进他们的圈子,共同参与这场权利的游戏的愤懑不平?”卫庄平静地道。
“至少,我能向你保证我不是后者。卫庄兄,我们其实是一路人。从前的你或许还有一种孤独无助的落寞之感。现在,我愿意与你携手共同抹去这份悲伤!”韩非笑着向卫庄伸出了手。
卫庄沉默不语,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离开了。
韩非挠了挠头,看向紫女,一脸的询问之色。“他这?算是答应了吗?”
紫女捂嘴笑道,“我也不知道呢,或许,你应该追上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