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侯府今夜的宴会又是隆重非凡。
整个韩国朝堂上的骨干力量,除了老相国张开地称病未到场之外,基本上都汇聚到了此处。
当然,这也得益于韩国只是一个小国而已。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的脸上却没有丝毫醉意。
因为今夜,将会是决定韩国将来命运的时刻,更是决定这个时代走向的标志。
宴会一毕,所有重要人物的女眷,包括夏玉房在内,都被请出了大厅,有专人保护。整个大厅更是被重兵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秦王嬴政坐在主座上,李斯和盖聂站列在左右。韩王韩非坐在副座上,张良和卫庄护卫在侧。
桌上摆着两张宣纸印刷出来契约,乃是一式两份的关于韩国归附秦国的具体条例。
嬴政率先发话。
“血衣侯,寡人很想知道,你这与民智慧,使得人人手不释卷,到时候韩国必定人才济济。那你又要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寡人服务呢?”
“这便是这个大肆兴办教学的最最关键的一环。如此大力培养读书人,本来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出结果的。既然陛下问到此事,那在下便提前告知。”
“血衣侯但说无妨!”
“众所周知,军队里的士兵大多出自那些世家大族,朝廷里的官员更是如此。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掌控一国,凭借的就是他们那几乎等于私有的军队和抱作一团的派系官员们。也正因为如此,国家便成了某一家一姓之国家,成了为他们某一家一姓谋取私利的工具。而想要打破这种僵局,国王就必须再扶植另一个家族与之抗衡,美其名曰帝王权衡之术!如此循环往复,不断地此消彼长,彼消此长,无穷无尽的内耗下去。而这一切的起始,不过是那些掌权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正所谓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了天下安宁,底层百姓本就应该遵从王命。王权之道自古如此,亘古不变,有何不妥?”李斯忍不住问到。
“不妥,大大地不妥!一个自私无德、资质平庸的人,本就不配窃居高位。只因为他承了先人余荫,故而能够尸位素餐。七国之中这种世袭罔替之道比比皆是。如此长期积弊积弱,敝帚自珍,不思进取,国家焉能不败亡?这韩国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叶水良看着众人道。
“咳咳!叶兄果然看得透彻啊!”韩非脸色微红道。
叶水良继续道,“可若是奉行能者居之的道理,则可以为朝中注入源源不断地德才兼备之人。正所谓一人不抵二人计,二人不如三人谋!一个世家大族,无论如何长盛不衰,他的人才储备都是有限的!七国之人口,不下两三千万,王公贵族,百分之一罢了。这余下的九成九的人口,为何就只当做廉价的苦力,为何就不能与其智慧,束之以规矩,将他们用于治理天下呢?”
“可若到时候这些人得了智慧,煽动民心,岂不是更加令得天下大乱?”有人忍不住问到。
“非也非也!若是人人都有智慧,人人都能明辨是非,这煽动之说,从何而起呢?因为文明,因为教化,所以我们才能知书达理。怎么能因为害怕百姓动乱,而一味地压迫他们,封锁他们呢?须知道,长久压迫必有反弹的那一日,若是一开始就因势利导,说不定反而事半功倍呢?”
“血衣侯言之有理啊!倒是我等,一直以来都忽略了百姓们啊!我等惭愧啊!”众人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其实对于改革之事,陛下应该更加深有体会。只可惜商君未尽全功,不然今日的秦国必定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