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老家伙,你以为朕愿意这么操劳啊,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吗?”
嘴里却道:“陆卿家的好意朕心领了,但朕又不是纸糊的,哪能说坏就坏?哎,你到底愿不愿意替朕办事啊。”
“愿意,当然愿意。”陆秀夫只得撇下劝说词,答应道。
赵昺把图纸往边上推了推,索性坐在了地上。
“你找人去广州城内收购一座酒楼,要好的,有名气的,不必顾虑多花银子。但不能被人知道是我们行在收购的。对了,再找一个靠谱的掌柜,用重金聘他。”
“好吧。臣马上去办。”陆秀夫无奈,知道多劝也无用,也不问收购酒楼是干什么用的,应承了下来。
陆秀夫跟赵昺又说了一阵子话,就离去了。
刚好尹秀儿在边上,待陆秀夫离去之后,她问道:“官家,你买酒楼干嘛?”
“你猜?”赵昺眨眼道。
“奴婢怎么知道?”
“就是为你买的。”
“为我?”尹秀儿吓了一跳。
“当然。”
“为什么?”
赵昺一下子咧开嘴笑了:“朕要把秀儿嫁给广州了,还不得置办嫁妆?”
尹秀儿马上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有些急了,激动地道:“官家,您竟然为奴婢买酒楼?这怎么行?奴婢不值得官家下这么大的血本啊。”
“怎么不值得?”赵昺收了笑脸,一本正经地道。“你是朕的特工头目,是有头脸、有身份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你留在广州?
“可是,为奴婢买酒楼,奴婢还是觉得,觉得——”
“是觉得受宠若惊,还是意想不到?”赵昺打断尹秀儿的话道。“秀儿,朕告诉你,朕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在广州需要一个活动基地,也需要一个公开、合法的身份。这个酒楼,就是你在广州的活动基地,你的公开身份,就是酒楼的老板娘,当然,你可以将自己弄得神秘一点。以后,你就要以这个酒楼为基地开展活动了,你懂朕的意思了吗?”
“知,知道了。”尹秀儿迟疑了一下,小声地道。
“尹秀儿,亮出你的本来模样,你懂朕的意思了吗?”赵昺大声道。
“是的,官家,秀儿懂您的意思了。”尹秀儿也大声回应道。
赵昺这才满意了,道:“朕在离去之前,还会为你留下足够的活动经费的。”
过了两天,陆秀夫把买酒楼的事情办妥了。这天,尹秀儿穿上一身华贵的服装,打扮得珠光宝气,在一名叫李凡的小厮陪伴下去接管改名为白王家的酒楼。
李凡十六岁,常州人,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当年蒙元军队统帅伯颜攻陷常州之后,下令屠城,李凡一家十多口全部遇难,李凡在尸堆里趴了一天,到了晚上,才侥幸得以逃出常州。一路颠沛流离,在金华遇上行在的队伍,死乞白赖地跟着,陆秀夫见他可怜,就让他留下。几年下来,因做事勤快,人也机灵,又懂得进退,守规矩,倒也慢慢喜欢上他。
此次赵昺让尹秀儿留在广州,陆秀夫觉得应该有人帮她打理日常琐事,就让他跟了她。
一名面色俊朗、行事稳重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前来,见自己的东家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禁暗暗吃惊,但脸上依然平静,将尹秀儿恭恭敬敬地引入特地为她布置的一间宽大而豪华房间。他便是白王家酒楼掌柜王杭,原先便是这家酒楼掌柜。陆秀夫经过考察,认定他符合官家提出的要求,就让留下来继续经营这座酒楼
很多年之后,尹秀儿想起这一天仍然有些激动。从这一天开始,她不再是赵昺的侍女,而是具有双重身份的女人。对外,她是年轻漂亮的富婆、白王家酒楼老板娘,而暗地里,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蒙军和投敌分子闻风丧胆的黑衣人。
这座酒楼,就成为她日后指挥庞大的间谍组织刺探敌方军情、谋杀敌猷、散布谣言、离间军心的大本营。
皇马司,便是她的组织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