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香在霖县住着,一待就是好几天,原本好像是没人住的隔壁最近也住上了人,所以她不得不小心的藏在家里,要出门都会穿得又厚又破,买菜也都是只拿着一小袋铜钱,只有偶尔馋肉了才会买些熟食。
明月香的手艺一般,但好歹还是会做一些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灶里的火老点不着,但是她有的是时间和耐性,渐渐的也就会烧了,而且做出的饭菜还算可口,居然几天之后还能独自一人将日子过起来了。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娇生惯养,在做家务的时候也难免脾气暴躁,但是她一向不会在关键的时刻耍性子,该怎样不该怎样她比同龄的姑娘们要冷静理智的多。因为她没时间怨天尤人,她还想好好活着见着秦蛟。
摸了摸手上前几天烫伤的地方,明月香原最是爱美,可这会儿她到也放开了,手指粗了也没放在心上。
这几天她一直打听国都那边的消息,据说朝廷在找寻她和秦蛟,但是既然秦蛟希望他们可以离开国都,她就绝不会因为害怕一个人生活而乱抓救命稻草,她不能破坏秦蛟的计划。只可惜,似乎来到霖县的只有她一个人,蔡嬷嬷与暖语她们皆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落到别的地方去了,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洗完了脚,明月香回到床上盖上新买的软被,即便锦衣玉食没有了,多买几床棉被褥子到也花不了多少钱。
今晚她本也应该与往常一样睡的香甜,可谁知道她刚入眠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明月香心情很是不好,起床气也不小,但为了小命儿还是仔细伪装了一番来到大门口。
“谁啊?”她故意将声音憋的很粗道。
“开开门,我是隔壁的!”外头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明月香有些害怕就摸到腰间那把匕首,假装不耐烦道:“干嘛啊!大半夜不睡觉的!”
“能开开门么?我家少爷生病了!”那人又拍了拍门道。
“太晚了,家里人都睡了!有事明天白天再来吧。”明月香说完往回走了几步。
外头那人听见脚步渐远,暗骂这婆子不通情理,却只能再喊道:“那,那不必开门,只求嬷嬷告知附近的医馆在哪儿。”
明月香脚步一停,背着身说道:“西口大街右转就是,别再敲门了啊。”
外头那人听后,也懒得理她转身就往隔壁的院落里跑去。
隔壁的院落明显比明月香租住的大,起码有三进,大门口还是新刷的红漆,顶上还挂着两个红红的灯笼,灯笼下此时已经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满眼的焦急。
“怎么说?”见叫门的兄弟回来,门口两人问道。
“问过了,什么人性!连门都不给我开,就隔着门告诉我医馆的位置,我现在马上骑马去请大夫。”说着也不等门口两人,进门就去了马厩骑着自己的坐骑飞身出了巷口,竟是不带停留。
门口两人见他跑了,也就不再等了,回身进了宅院关上了大门,高个子的担忧道:“主上这病来的凶险,如今高烧不退,就怕会撑不住。”
“真不知道为什么主上非要来宣地!”矮个子气恼道,前几天他们明明还在赵地边境,可是不知道主上听到什么消息,居然当夜就带着人骑马进了宣地,这要不是宣地内部乱成一团,恐怕他们早就被宣地的人发现了。
高个子眼神有些闪烁,他对主子的心思很了解,却又不敢乱说,哪怕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主上不让多嘴他也只能闭上嘴。
好在,这家的少爷运气不错,那男人去请了大夫回来给开了几服药吃下去,第二天就退了烧,之后断断续续养着身子,虽然那少爷几次执意要走,但都被忠心的属下拦住了,是宁可自己跑腿也不能让自家少爷再涉险了,否则下次有没有那么好命救得及时就难说了。
明月香又在霖县住了半个月,她觉着实在忍不住了,就每天白天到街上晃悠就是希望能多听到一些消息,只可惜多是八卦还有朝堂那些官员干的糊涂事,关于秦蛟的消息是越来越少了。
“听说,要出大事了。”坐在酒楼里一个黄毛一个浓眉,都是长相平凡如路人。
明月香一进酒楼就坐在他们身旁,随意吃点东西,就是为了听消息。
“怎么着了?是不是又是哪里造反了?”浓眉喝了口酒,醉醺醺的笑道。
“去,我说正经的。你听说没有,靠近宁地的那个县前几日被人搅合了。”黄毛嘎嘣咬了颗醋黄豆,扁扁嘴说道:“听说原先那地方就是有雪灾,这会子又是战乱……啧啧……”
“你听谁说的?”浓眉晃悠着身子坐直道,晕乎乎的直甩头。
黄毛抿了口酒,咧着嘴缓了下酒劲,才道:“之前咱们这里那个童百万,不是想去那地方走商么?结果路上被宁地的兵丁砍死了,昨儿才将尸首运回来,他家那个刻薄娘可要哭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