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询问室中,光着上身的易文微微低着头坐在那里,在他的身后,一个医生正在为他取出身体里的子弹。
透着单面可视玻璃,林天君、白处长和另外一个中年女子站在玻璃前,神色各异地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易文。
“他的伤没事吗?”
看着浑身仿佛都被血浸透易文,白处长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易文收了多重的伤,但这是枪伤啊,连躺都不躺下,就那么坐着让医生给他取子弹?
硬汉也不是这么当的吧?失血过多死亡怎么办?
那个中年妇女则看着手里的报告,脸色阴沉。
“林天君,我不得不提醒你,组织重新改编分组之后,你们六组惹得麻烦够多了,这一次,更是因为这个你们要合作的对象而使得高教小区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无辜平民三死十六伤,其中四个人伤势严重,其中一个已经被确诊为脑死亡。”
中年妇女推了推脸上的眼睛,一双小眼睛中满是对林天君的不满。
“我的组织非常特殊,关系到国家的安全,我们虽然有选择合作对象的权利,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我们是有着严格审核标准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组织合作对象的!我们要为组织负责,要时刻记住我们的使命!”
林天君顿时就不满了,斜睨了这个中年妇女一眼,“你是在说我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吗?还是在影射我和他的关系?或者你不满意我的能力?”
面对气场强大的林天君,这个中年妇女没有丝毫退让,尖刻地道:“看看其他那些合作对象,哪一个不是在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他是什么?一个大学生!一个刚刚开始创业的大学生!如果不是四海投资的两亿资金,他现在可能只是一个花店老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合作对象?他能对我们的组织产生什么作用?我们花的是纳税人的钱,不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利用的,是国家资源!不是五本的买卖!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你选择的这个对象,一无是处!”
这话无比难听,已经就是指着鼻子骂人了,在工作中,以权谋私这四个字,已经是最严重的几个罪名之一,更何况在属于国家的这个组织,严格一点都算得上是犯罪,要接受审查和审判。
白处长在一边皱了皱眉头,对着这位中年妇女沉声道:“陈副部长,很多事情可不是你看看就能明白的,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只是负责案件的记录和核对,经费的监管和分配,杜宇其他的,没有管理权利吧,怎么我们工作组的如何办案如何工作也要你过问了?管的太宽了吧。”
相比于林天君,白处长可就是和这个女人一样的老资格了,甚至一直担任着第一线指挥官的职责,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根本就不会退居二线,成为行动监察处的处长,在这个组织里很有威望,连直属上面的第一工作组的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对林天君,白处长就和对自己女儿一样,他非常看好将来这个要头脑有头脑,要手段有手段的姑娘将来走到这个组织决策人的位置上,他和几个老家伙一直在着力培养。所以他以监察处长的身份,一直在跟着林天君负责的第六小组,由此可见他对林天君的重视和喜爱。
如果林天君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么白处长做为检查处跟队出动的人,必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女人再说林天君,和说他白处长有什么区别?
自己平时和和气气,真当自己好欺负?
再说了,把易文吸收进入组织还是他白处长出的注意,虽然最火林天君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但也是可以接受的,或许开始的时候组织对易文的培养会多些,资源会向他倾斜,但今后也是一定有回报的,这个年轻人的潜力白处长同样看好,并且这种从一开始培养出来的合作对象,可比那些本就身居高位的合作对象靠谱和忠诚得多,也更容易在今后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为国家办事。
你陈副部长所说的那些各行各业顶尖的合作对象,哪一个不滑不溜手的,不给好处根本就不给办事,国家又不能拿这些顶尖人物怎么样,合作中很是被动。这些你陈副部长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拿这个说事?
看到白处长如此不客气地说她,陈副部长有些忌惮。她可以不在乎还算是组织新人的林天君,但不能不在乎在组织里几乎呆了一辈子的白处长。
“哼,如果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那一滩,那这个组织还能发展吗?每个人都应该为了这个组织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发挥自己的监督权力!我依然秉持我的理念,对这件事情持保留态度,我会形成书面报告递上去,没有人可以把私人感情凌驾于组织之上!”
陈副部长说完,冷冷地看了林天君和白处长一眼,转身仰着头走了。
白处长摇摇头:“她应该去政治部,或者下到军队里当政委。”
林天君有些被气道,“她要是真那么公正就好了,她那个儿子干的好事,谁不知道?”
“早晚会有报应。”白处长微微一叹,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医务室中的易文身上,
“头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