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回归本来</p>
夜色渐浓，剧团就在市中心一片广场的西侧。这里并非只有一家剧团，西侧这一边紧挨着就有两家，更别其它的地方了。</p>
广场的正南就是伯爵府，那是一座城堡式的建筑物，从窗户看，这座城堡有上下六层，它是一帷整体式的堡垒，没有城墙和主堡的区别，城堡的外壁就等于是城墙，这样的设计非常节省空间，不过防御性能不是很好。</p>
从这座城堡外面装饰物锈蚀斑驳的程度，可以看得出它的历史已经非常悠久了，住在这里的人想必也属于一个占老的家族。</p>
因为节日的缘故，城堡被打扮了一番，不过奥德雷人不嗜奢华，所谓节日的装，也只不过是在城堡的外墙上垂挂几面大幅的放旗。</p>
其中的一而族旗上，画着一家三口的肖像，这三个人是一对夫妻和一个男孩∶那个男的几十五六岁的年纪，带着银白色的假，唇边长着两撇漂亮的胡须；女人非常漂亮，金色的飘逸卷，挺直的鼻梁，白嫩的肌肤，红扑扑的脸蛋，男孩完全继承了母亲容貌上的优，只有七八岁的他，金弄影，穿若一身骑士的装扮，非常可爱。</p>
肖像上的这家人。想必就是此地的领主了。</p>
此刻的广场上，可以称得上是人头攒动。</p>
这座城并不算太大，只比以前的格桑伯爵领稍微大一些，人口也就在一两万左右，不过整座城就这么一片广场，现在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涌到这里来，自然就显得有些拥挤不堪。</p>
卜哥信步溜达着，他走得很慢，在这样拥挤的地方，就算想要走得快一些，也没有叮能。</p>
丽贝卜的剧团前面聚拢的人还算多，不过这并不是她们剧团的演出有什么特色，主要是丽贝卜为人精明，和坎妮有得一比。她拿了自己的那枚珍珠，也不知道卖给了谁，价钱还算不错。</p>
卜哥被这个女人一通劝，居然答应把钱借给她作为投资。这个精明的女人买了一大堆牛羊肉，还有一些负，外加一块砖茶、一捅牛奶和一捅麦洒。</p>
原本预订的演出，一下子被缩减到了很简单的几个剧目，反正演出是免费的，为的是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剧团并不靠这个生活。</p>
节省下的人力，都被这个女人派去卖烧烤，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烧烤炉子，一字排开有十儿米长，再加上负责烧烤的是穿着戏服的一群“俊男美女”，也算是这个节日之中，出乎人们预料之外的靓丽一景。</p>
等到烧烤的香味一散出来，卜哥立刻就明白丽贝卡为什么会弄烧烤，而不是卖其它吃。烧烤的香味就是最好的招牌，那强烈的香味，传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垂涎欲滴。纷纷聚拢过来。</p>
再，烧烤拿起来也方便，一根竹鉴上面可以串上好儿块东西，拿上竹签就可以四处走动。</p>
卜哥刚才还在犹豫怎么报答这个女人，现在他己经做出决定，这个精明的女人一定要弄回自由领去，让她和坎妮一起管理自由领的贸易。</p>
转念一想，卜哥又想起以前接触过的其它那些剧团，那些剧团的团长似乎也都是精明过人的家伙。这种剧团里面大多是一些软弱无力的女孩子，如染为的人不够精明，整个剧团都会被居心沉测的家伙生吞活剥了。</p>
在剧团的那几年里，卜哥什么事情都经历过，黑心的官员、贪婪的流氓、蛮横的恶霸、变态的狂，所有一切人多是坎妮姐负责打，偶尔才会有几次需要托尔出手动用武力。</p>
除了每个剧团的团长，演员里面人才也不少。在剧团里，每一个人都饱经风甫，不管是男女都非常早熟，又锥天旅行，否到的、经历的，都比平常人多。</p>
更重要的是，剧团里面能够登场表演的人大多认得字，演的那些戏无论是历史或是史诗，都蕴藏着很多深邃的东西。想要演好，就必须将身心都投入进去，自然而然就会有所收获。</p>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话一都没有错。</p>
卜哥突然问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像搜罗走私贩子一样搜罗那些四处流浪的巡回剧团，这也算是对过去的那段经历的一种交代。</p>
一圈溜达下来，卜哥转到了正南边。</p>
这里同样搭着一座舞台，不过这座舞台显然不是巡回剧““41的手笔，它有十米多长，五六米宽，后而的布景是两层的架子，上还有支架可以拴吊索。</p>
幽拢在这片舞台前的人数众多，简直可以称得上人山人海，好在那座舞台搭得够高，即使离得稍远一些，虽然听不到台词，倒也能够大致看明白演的是什么。</p>
这是一出新戏，卜哥一品味就明白了，编写这出戏的肯定就是那个被称作为天才诗人和戏剧家的荷斯比亚。</p>
没有人知道荷斯比亚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哪个世家的人，更没有人知适他真实的身分。</p>
二十多年前，这个人突然间出现，并且编了一出戏，立刻就大红大紫起来，从此一不可收拾。</p>
以前在剧团的时候，卜哥也曾经演出过荷斯比亚的戏。对于这个人，卜哥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天才。</p>
荷斯比亚编的戏，和别人绝不相同。他从来不编骑士和龙，或者仁爱和福音这类老调，也不会和那些史诗一样，总是讴歌英雄，赞美伟业。</p>
他编的全都是人们身边的故事，戏里的人物活灵活现，就仿佛是限壁的阿伯，邻家的大嫂。</p>
听起来好像荷斯比亚的作品非常平淡，但是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能够从这种平淡之中掘出不平淡来。他的故事跌宕起伏，往往主角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突然间柳暗花明；而主角人生得意之时，又往往埋伏着许多阴影和忧患，让看的人不由自主地心情激荡。</p>
卜哥也曾经演过那里面的角色，常常演到最后，整个人都陷进去了。</p>
不过荷斯比业写的戏很不好演，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p>
看着看着，卜哥有些入迷了，这出戏是新写的，的是一对男女之问的爱情。</p>
突然，卜哥打了个寒战。</p>
他强制自己清醒过来，现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侨，卜哥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异常。</p>
深吸了一口气，卜哥微微隧缝着眼睛，四周的一切顿时变得朦胧了起来。</p>
不过，在这片朦胧之中，多了几缕线条。</p>
一看到这些线条，卜哥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东西。</p>
这是规则！此刻榷个广场上空全都笼罩在这些规则之中，只要是在看戏的人，个个都被规则的线条缠绕着，而规则的线条缠绕得最紧的，居然是台上表演的演员。</p>
这几个演员全都是普通人，卜哥可以肯定，这些人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p>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上传来了一阵惊呼。</p>
原来是戏演到了这一幕的高氵朝，这对相恋的男女在葡萄架后面幽会，女孩的父亲突然闯了进来。</p>
就在那一瞬间，卜哥感觉到有一股和信仰力量很相似的东西从人们的身上激了出来，转瞬间消逝不见。</p>
卜哥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眼前的情景和在教堂里面做你撤，有很多地方居然非常相似，两者都需要人们全身心地投入其间，而且谁投入得更深，谁身上散出的信仰力量就越多。</p>
这样看来，那个荷斯比亚也不是普通人物，既然能够收集这些能量，明这个家伙至少也是一个半神，比那两个圣徒要厉害许多。</p>
就在这个时候，卜哥的心突然跳动了一下。他有了一个想法。</p>
朝着左右看了看，卜哥穿过广场，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巷之中。</p>
这条巷紧挨着广场的那幢楼，全都给丽贝卡包了下来，不过现在这里没人。</p>
这类节日庆典，在九以前全都是免费的表演，这既是聚拢人气，也是为了让人们看看剧团有些什么样的姑娘和伙儿。一直要到九之后，才是正式接待客人的时间。</p>
楼下有一个人守着门，不过他倒是没有拦着卜哥，这一方面是看在卜哥出钱买了那些食材的面子上，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楼里没人。</p>
上了楼，卜哥找了一个空的房间，把星妮的影之本体掏了出来。</p>
影之本体平常看上去就只是一面稍微有些奇怪的镜户，但是被他轻轻摸了两下之后，镜面之上顿时显露出星妮那绝美的而容。</p>
“主人。你有什么事吗？”</p>
卜哥将镜面对准了远处的舞台∶“帮我分析一下这些规则线条。”</p>
在星妮的影之本体的映照之下。一切顿时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p>
没有喧闹的广场，没有令人心醉的表演，有的只是规则线条和无数神秘的符号。</p>
这一分析就是一个多时。</p>
镜面闪了两闪，与此同时，卜哥也已经从意识深处出来，他的目光之中尽是惊诧和疑惑。</p>
他查了半天，居然没有现卞导者。</p>
在教堂里面做你撤的时候，神父就是主导者，他不但主导整个你撤仪式，同样也负责收拢信仰力量。</p>
以前卜哥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不过现在他知道，如果没有神父，那些信仰力量会四处散逸，虽然其中的一部分仍旧会进入光明神界，不过人部分会浪费掉，神父的作用就是把分散的信仰力量聚拢在一起。同样，光明诸神也需要通过这些神父来施展神术，显示神迹，这样教会的根基才会稳固。</p>
但是眼前卜哥却完全找不到那个主导者。</p>
那个荷斯比亚既然能够想出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在教廷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难道他会不知道有个土导者能够让效率提升数百倍？</p>
想了半天，卜哥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一荷斯比亚是非常谨慎的人，他不设置主导者，就是因为忌惮教廷的耳目。</p>
教会训练一个神父需要至少十年，荷斯比亚就算再能缩短时间，五年总是需要的，所以那样做的话，他就必须建立一个组织，也就有可能暴露他的身分，让教廷追查到他。</p>
而现在，他只要写山一部作品，随便找一个人交给几家剧团，一切就搞定了，教廷再神通）“大，也没有办法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他来。</p>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p>
不过卜哥对另外一件事也感觉迷惘，因为刚才的他推演了一番，居然现，其实他也可以窃取这种变异的精神力。</p>
他需要做的。就只是创作出一部作品来，一部能够和眼前的这出戏相比拟的作品。</p>
卜哥挠了挠头，这是他为难时的标准动作，想要在戏剧方面挑战荷斯比亚，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p>
“星妮。你会不会编戏啊？”卜哥忍不住朝着手里的镜子道。</p>
“你不是我缺乏人类的情感吗？不管是还是美术，全都是人类情感的泄，最讲究创造力和灵感，我编出来的东西，你确定想看吗？”</p>
卜哥被堵得一句话都不出，不过这样一堵，却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我负责想故事，你帮我完善，这总是可以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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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妮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计算其中的可行性，前后只用了两三秒钟。不过这对于她来，已经是思考得相当久了。</p>
“可以，我的记忆之中有十万场戏剧、两百万部、三千万篇诗歌和散文，如果你只是想要让我帮你完善内容的话，这并不困难。”</p>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卜哥顿时高兴了起来。</p>
在剧团的时候，卜哥并不是很在意专门写剧本的密特，在他看来，密特写的那些东西都不怎么样，除了弹老调，就是拿一些生僻的史诗来篡改一番。但是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要编出一部戏来。其实并不容易。</p>
先让他感到为难的，就是要讲什么故事。</p>
既然是想要学荷斯比亚，那当然必须写一些身边的东西。</p>
卜哥想了想自己的胃险经历，写倒是可以写，不过写出来之后，和那些骑士屠龙的戏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而且他所经历的那些，和平民相差得实在太远了。</p>
再继续想下去，卜哥身边的人中，马罗尼克和盗圣米罗的经历绝对算得上坎坷。</p>
不过马罗尼克有些闷，而且这个家伙孤家寡人一个，他的故事或许可以让男人热血沸腾，却不会受到女人的欢迎。</p>
盗圣米罗倒是一个浪漫的家伙，为了个女人居然敢偷入塔奇皇宫。</p>
卜哥刚刚想用这个主题，不过转念一想，底下正在演出的那场戏，似乎和米罗的经历挺像，只不过一个是皇帝的女儿，一个是贵族的千金。</p>
挠了挠头继续再想，卜哥终于想起了坎妮的事。</p>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题，既有男女间的爱情故事，又有可以不少反而人物，比如坎妮那贪婪的父亲。那神秘的陷害者，不过后半段必须修改，男的可以充当海盗，女的却不能成为巡回剧团的演员。</p>
卜哥用力拍了一下巴掌，此时克里斯廷的经历，就可以派上用场了。</p>
很快，故事的轮廓就在卜哥的脑子里面出现了。</p>
一个美丽的姑娘和一个低级军官相恋，但是那个姑娘有一个势利而且贪婪的父亲，不停地给军官加压，要这要那，还提出地位和声望方而的要求，军官只能拼命作战，寻求军功封赏。</p>
军官的功勋引来了别人的嫉妒，恶毒的陷害者出场，军官惨遭陷害，逃出来之后，现姑娘己经不见了，从此天各一方∶军官一心报仇，纠集了一帮人成了绿林好汉，而姑娘以为军官死了，誓查明真相，并且报仇。</p>
卜哥有些郁闷，实话。他和银狐有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更愿意把那个家伙写成一个大坏蛋，但是为了窃取那些变异的精神力，卜哥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干这件违背心意的事。</p>
不过卜哥心中的怨念最终还是挥了作用，他给这个故事弄了一个悲剧的结尾。</p>
卜哥这边刚刚想好故事的轮廓，那边星妮就开始对这个故事进行完善。先是把故事进行细化。列出每一场每一节的提纲，然后是把需要的话列出来。</p>
所有这一切都是星妮一边完善。一边让卜哥过日。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什么地方有些不足，很容易就能够现，不管怎么，卜哥也演了那么多年的戏，对一场戏的好坏，对哪里有不足，是很敏感的。阵嘈杂声传来，卜哥从意识深处退了出来，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全都可以扔给星妮去做。</p>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丽贝卜走了进来。她是听看门的人起，才知道卜哥在楼上。她走进来的时候。除了脚步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手里还拎着一个紫色的钱袋。</p>
把钱袋扔在床上，出一阵悦耳的轻响，丽贝卡道∶“这是你的钱，数数吧。”</p>
卜哥对这些钱并不在意，不过他仍旧数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数的话，丽贝卡也会当着他的面数一遍。</p>
“如；们的收获不错嘛，我把这些钱继续投资在纷们的身上，怎么样？”卜哥开玩笑地道。</p>
不过丽贝卜有些当真起来∶“用不着，这次的收入不错，我们也己经有了一些钱，想要什么食材，我们自己会买，没有必要受你的盘剥。”</p>
“那么我也去买一些食材来，和你们一起摆烧烤摊子。”卜哥继续开玩笑道。</p>
丽贝卡这一次倒是好心，立刻劝解逆∶“你最好别那样做，到了明天，我都不会准备太多的食材。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多着呢，明天肯定一大堆烧烤摊子冒出来，东西准备得太多了，恐怕卖都卖不掉。”</p>
卜哥暗自了头，这个女人不但精明，而且知道见好就收，为人也不算贪婪。</p>
想到这里，卜哥稍微一琢麟。反正自己的戏总是要有人来演，干脆就让丽贝卡和她的剧团试试。</p>
走到这个女人的身边，卜哥把钱袋塞到了她的手里。</p>
“既然你明天不打算再弄那么多烧烤摊子的话，就帮我做一件事。我以前也写过一个剧本，一直都没有机会上演，现在这个机会不错，麻烦你们明天稍微辛苦一些，照着我写的剧本演一下。”</p>
丽贝卜看着卜哥，她在研究卜哥是不是在开玩笑，等到她确认卜哥是认真的之后，她又在琢磨。卜哥是不是微服私访的王子。虽然那大多是戏里面的事，不过现实之中偶尔也会遇到，而卜哥此刻的表现，非常符合这个形象。</p>
“剧本拿来让我看看。”丽贝卡自己也不知进为什么会答应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