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阳和魏负越看他俩人,越觉得般配,恨不得立刻跳过去搅局。
县尹的大船上鸣锣:“肃静!!”
朱铲神色阴沉,他眼睛有点花,但书童的眼睛很好,看的清清楚楚,一句句转告给他。
朱英一抱拳:“文寨主内力深厚,我有所不及。列位长者、明公做个见证,我,朱英,输了!”
光明磊落,潇洒大方的微笑,输人不输阵:“道难,你真是英雄侠客,我痴长你几岁,惭愧。”惭愧,正面交锋赢不过你。
文蜀难得柔和的笑了笑:“少庄主家大业大,犯不上挣命。文蜀贱命一条,在江湖中干的是一命搏命的勾当,前两年还是个亡命之徒,转眼有了房产地业。奇奇怪怪的。”
娘的,青龙山好大的地方,好多的人口,叫你这小废物占了。
待到将来改天换日,良田沃土壮丁都归我!
县尹有心说卧虎寨输了,青龙庄赢了,又怕来助阵的两伙山贼打破县衙,把府衙抢掠一空。看了看朱铲的脸色,不情不愿的宣布:“卧虎寨文蜀胜了。罢了罢了,回去了。”
沐仙湖和渔民可以即刻交割,玉铲还要多留几日,等商道完成交割才能还回去。
从水里把猫儿捞回来。
回山又大摆酒宴,杀猪宰羊的款待两位寨主,取出大盘金银相赠,又拿出三十两银子厚赐张家哥仨。
柳山阳按着她的手:“不要,不要,这就生分了。”
文蜀挑眉:“不是给你的,给我小侄子玩。给孩子的你拦什么!给孩子再打造一艘战船!”
给魏负也是一样的厚礼。
互相推搡了半天,又住了一日,这才登程返回各自的山寨。
文蜀只带着老邬和殷小六,天没亮就背着油布毡垫和腰刀、弓箭、弹弓、烟饼火药、勾爪等物品,在五里堡。
平地上零星的绿意连成片,熬过冬去春来的人们发现遍地都是能吃的野菜野菜,只等一场大雨下透,蘑菇和蜗牛都能吃。山上则冷一点,山阳似乎有条绿毡垫从山顶铺到山脚下,几个隐蔽的茅草屋和山洞看似荒废,实则住着人。
山阴处依旧荒草连天,瘦狗陪着和狗子差不多大小的羊啃食枯草,远远的一看,灰的是羊,黄的是狗。
文蜀在地上摸了半天,拔了个草叼着,草根咬着有点甜味,等的百无聊赖:“所以说,农闲时节才适合劫道。”
殷小六满眼期盼:“大王,什么时候才能见见您师父啊。”
文蜀瞄了他一眼:“总有一天。”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死就别传出消息来,那我就悬了。
文蜀一向不读书,眼力好得惊人,在半山腰上瞧着仙机县东城门——这是往仙机井去的方向。要有人骑着那匹据说雪白如玉的大白马,被人簇拥着出来,一眼就能看到。
仙机县城门到现在只是半开,城门内外多了几个衙役把守。
文蜀严肃的分析,想出一个答案:“那厮是不是半夜三更破了戒,要重新斋戒?”
老邬差点被鹌鹑腿噎住:“五姐,哪有人真斋戒。我再去打探打探。”
文蜀左手一个鹌鹑腿,右手一个糜子饽饽:“我在父母祭日时,可是真斋戒。”
猫儿啃鹌鹑身子:“寨主,咱一年有三百多天吃斋。”
这孩子一说话就戳人肺管子,文蜀气哼哼:“我可真不长记性。你还是喵喵叫的好听。”
“喵喵喵,我想天天吃肉。”
“当今天下,但凡过得好的人家,不是盗贼,就是娼寮。你想当什么?”
老邬过去打听了一番,回来时东南风转了西北风,旷野中行路艰难,山脚下这片荒地主要是沙,都被风卷了起来。
文蜀眯着眼睛牵着马,顺小路下山。
从山上往下看,烟尘暴腾,黄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老邬迎上来禀报:“五姐,县尹下令封锁城门,具体为什么,没说。县尹戒备森严,只开了小门,出入仔细盘查,怕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忙着粉饰太平。恐怕还要让人送信,请寨主近日安分些。”
文蜀一睁眼,眼睛里就进了沙子,迎风闭眼流泪,希望能把沙土哭出来。
擦着眼泪:“我那冤死鬼老爹真有先见之明,叫我字道难。如今这世道,真难。想劫个道,也难。”
暗自琢磨了一会,想起自己的猜测,说不准这就是青龙庄和县尹两条老狗勾结起来,要谋害我。他们哪有‘认赌服输’那种高尚品格。想的挺美。“今晚上我亲自入城一探。看看他们有什么打算。再去瞧瞧那俊俏公子带了多少金银珠宝,捞上一包袱也行。”
猫儿问:“就要一包袱?剩下的怎么办?”
文蜀笑:“大人物丢几件宝贝,够狗屁小官纱帽落地,嘿嘿,这不知死的狗官收了小青蛇的钱,专和我作对,该死的东西!逼得我请人来助威,搭上四百两银子!我寨子里才多少金银?!刘嫂子哪懂什么叫奇珍异宝?我去瞧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