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苏婉儿在姜妧手里吃了亏,怀着满腔愤懑转头就去了目前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当朝太后的宫里。
没想到苏婉儿会这个时辰过来,太后身边的桂嬷嬷赶紧迎了出来,见苏婉儿脸色十分不好看,连眼眶都是红的,仿佛受了极大委屈,桂嬷嬷一惊,赶紧将她引去内室,又奉茶,屏退内室伺候的宫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娘娘这是怎么了?”
桂嬷嬷是苏太后从靖安侯府带来的,算是苏太后亲信,而苏婉儿却是苏太后亲侄女,这么大中午的往慈安宫跑定不是来请安来的,只怕是有委屈要诉呢。
苏婉儿没答,只问:“姑母呢?”
桂嬷嬷:“太后还在礼佛,估计还要些时候。”
苏婉儿是知道太后近年来一心礼佛,每日都要在佛堂待上两三个时辰,特别是陛下这回受伤后,为了给陛下祈福,太后每天在佛堂一待就是六七个时辰。
苏婉儿点头:“无妨,本宫在这儿等着就是。”
桂嬷嬷多看了她两眼,道了声告辞,绕了两道门,就进了小佛堂。
小佛堂静悄悄的没什么人,隐隐只听得到木鱼声传来,虽是大中午,但周围树木郁郁葱葱树荫荫蔽倒显得有些阴森,一进佛堂就是一尊渡了金身的佛像,佛祖慈眉善目,袅袅熏烟升起,面前的蒲团上跪着一个素服中年妇人。
“娘娘,”桂嬷嬷悄声进去:“淑妃娘娘来了。”
木鱼声未停,妇人拈着佛珠:“这个时辰她来做什么?”
桂嬷嬷道:“奴婢见娘娘眼眶似乎都是红了,不知是受了多大委屈,应是来寻您撑腰做主的。”
这话说的就有意思了,宫里谁人不知,淑妃是苏太后的亲侄女,一般妃嫔压根就没那个胆子来找淑妃的茬儿,只有巴结的份,如果不是皇帝,那能给淑妃脸色看的人就只剩一个了
苏太后捻佛珠的动作不停,声音平淡:“让她先等着。”
“是。”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苏婉儿一壶茶都快喝完,才见苏太后来了。
“姑母——”苏婉儿立马站了起来,行礼:“婉儿给姑母请安。”
“起来吧,”苏太后如今也不过四旬上下,因保养得当瞧着不过三十出头,美人虽老,风韵犹存,因和苏婉儿是亲姑侄,两人容貌倒有三四分相似,苏太后只穿了一身寻常素衣,身上还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檀香,坐在凤座上,手上依旧拈着佛珠,一双与苏婉儿如出一辙的眼睛淡淡看向她:“出什么事了?也值得你大中午的跑来?”
桂嬷嬷很识趣:“娘娘定与太后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老奴就不打扰了。”桂嬷嬷出去,顺便将苏婉儿的贴身侍女也带走了,一时间内室就剩了姑侄俩。
苏婉儿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眶顷刻就红了,眼泪簌簌往下掉:“姑母,您要为侄女做主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苏太后眉头一皱。
苏婉儿将方才在御书房的事说了一遍,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平息胸口那股子怒火:“姜妧那个贱人,分明就是诬赖本宫,偏偏陛下还帮着她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苏太后目光落在她身上,见侄女一脸怒气脸色扭曲,原本姣好的面容硬生生显出几分狰狞来,太后眉头皱的越深:“你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
“你若当真行事稳重,也不至于被贵妃抓到把柄。”
“姑母?”没想到是自己先挨顿批,苏婉儿瞪着双美眸,越发委屈了:“姑母。”
“哀家从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苏太后脸色淡淡,并不把她的撒娇卖痴放在眼里:“一点小事就能让你方寸尽失,能成得了什么大事?”苏太后眼中有些失望:“你身为高位妃嫔,一言一行本就要格外注意,要想坐稳位置,首先就要稳得住。”
“可姜妧她”
“姜氏是汝南王之女,只要汝南王一日不倒,皇帝就不会拿她怎么样,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苏太后淡淡道:“你何必去与她争?”
“那若是陛下要封她为皇后呢?”苏婉儿压下心中的不甘:“我就得一直让着她吗?”
这才是苏婉儿最担心的事情,论身份地位,她比不过姜妧,论帝王恩宠,她知道,陛下对她也只不过稍好一点罢了,压根就谈不上宠。
“不会。”苏太后古怪的笑了一声,目光越过她,似乎有些悠远:“姜氏女不会为皇后,就算有那么一日,只要你诞下皇子拿住皇帝的心,那她也无足为惧。”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讨皇帝的欢心,诞下皇子。”苏太后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