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自敕封庄前往剑门山的人不在少数,一群人混在一起毕竟目标太大,故而经过商议,老君门因还需与门派其他人汇合,故而下,其则是玉虚宗,待至过了午,柳朝闻与上官飞方率众浩浩荡荡沿着燕山山向而去。他们晓行夜宿,上倒也无事,过的小门小派也没听闻有何异,到两个月后,众人算是入了剑道境内。
这日将进入山林,因天色尚早,柳朝闻吩咐众人在小镇上增添补给,自己则骑着追风独自进山查探,剑道民风剽悍,山林地势又极为复杂,绝非燕山可比,这又是他第一率众出行,让他不得不小心小心。
“驾!”此段山倒是平无人,转过山坳,甚至可以看到远处有一处湖泊,正在阳下泛着金色的芒。柳朝闻遂纵马飞驰起来,耳旁风声呼啸而过,好似下一刻追风就能带着他飞起来一般。他唇边渐渐浮出一丝微笑,后来竟忍不住纵声狂笑起来,若天下之事都能如纵马驰骋一般痛快,人生该少了多少烦恼!
就在此时,自湖畔之处忽然向山这边走来了两个边说边笑的蛮苗女子,们银色的头饰在阳下一闪一闪的,甚为耀目。柳朝闻因怕追风的度太快,伤了们二人,便前拉了缰绳好让追风慢些度;但饶是如此,这匹他自小驯服的大宛马的度还是快的惊人,只是片刻,他便已经奔到了苗女们的面前;柳朝闻此时方也看了们盯着他时满脸洋溢的笑容,那笑容与中原女子不同,没了矜持,却带着自与恣,让人觉得这笑容简灿若朵,鲜艳夺目,便是们的头饰,此刻也有些黯然失色了。两蛮苗女子侧身贴着山壁给柳朝闻让出了,但就在柳朝闻与们擦身而过之后,那二人忽然在他身后唱起歌来,声音自然古朴,毫不修饰。二人唱的是苗语,柳朝闻听不懂歌中含义,却也感到们唱得又诱惑又激烈,高音处几如婉转呻吟,低处又似心恨痴怨……柳朝闻从未听过有如此赤裸的声音达心间,手中缰绳下识又紧了紧,头朝那两女子瞧去,却见二人边行边唱,十分随,不时头瞧过来时,头上银色头饰在阳之下泛起夺目芒,仿若们天生便是如此,唱便唱,笑便笑,无拘无束。
片刻之后,追风已彻底将两苗女甩在身后,渐渐地看不到了。柳朝闻这到过头来,但却只瞧了前方一眼,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拉紧了缰绳;追风一声嘶鸣,跑了没几步后前蹄个立了起来,柳朝闻只好向左拽了拽缰绳,追风前蹄落地,转了几圈方停在一个正含笑看着他的人面前。
“不在此竟也能见到朝闻兄!”
湖山色绿水浮波,树影婆娑掩映斑驳。这本是一幅好景,柳朝闻一时也不怎的,心中却有那么一刻,觉得周围尽皆暗淡了一般,眼中只有白衣飘飘玉人独立。
这大约就是宁抛万般景色,只堵一人玉娇颜吧。
柳朝闻瞧着身着一身白衣的叶风,这句话几欲就脱口而出了。幸而叶风率启口,方让柳朝闻醒了几分。他忙以一笑,自追风背上一跃而下,也同时将适不怎么冒出的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朝着叶风一拱手:“哈,是啊。天下竟也有如此巧事。”叶风瞧着追风,忍不住伸手要摸一摸马鬃,谁它脾性却大,一扭脖子避开了。叶风这讪讪地手,起笑道:“幽州、剑州之隔,朝闻兄怎会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柳朝闻目在叶尘缩的手上扫过,继而落他面上,道:“此番……有事要办。”他下识摸了摸追风的面颊,侧头看向叶风,那叶风也不在么,神态有些慵懒还有些漫不经心,与柳朝闻印中的他有些不同了,似乎连他这句招呼都只是随口一问,没有要柳朝闻答似的。柳朝闻只好又道:“叶兄呢?两个月前尚在幽州,如怎会也在此处?”
叶风侧头看了他一眼,率步沿着湖畔缓步而行,柳朝闻便也顺理成章地牵着追风与他肩漫步在湖之畔。湖中靠着沿岸之处长着许多荷,荷叶密密麻麻的,夏风拂过,叶片随之波动翻转,犹如绿浪伴起舞;倏地,一只水鸟姿态曼妙地自湖面掠过,致使湖面涟漪荡漾,波粼粼;似乎它的到来,只为给这一脉绿水青山的景增添了一丝生趣似的。叶风偏头赏玩片刻,一时竟么也不说,却也不觉得尴尬,似乎一这么走下去,也好不过。柳朝闻见他久不答,目便也渐渐自那景色之中,落在叶风的侧颜之上:叶风偶有偏头观景的动作,使得眼角的胎记不时显露在柳朝闻的眼前;他以前觉得这块胎记会让叶尘俊秀的样貌有几分失色,但不为何,此时他却忽然觉得那块胎记落在叶风面上,竟有一种让他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几分……邪魅,还有几分……妖冶。柳朝闻不道自己心中怎么会忽然冒出了这两个词,但他觉得用在叶风的身上,却合适不过。柳朝闻喉头滚了一滚,瞧着还在欣赏湖山色而毫不的叶风,脸上忽然有些发热,他忽然到了出发前一夜的那场梦,梦里只有他和叶风……这让他醒来后十分慌张,不得不悄悄水亲自去洗了泄裤,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经验,他恨不得永远忘了好。
此刻见到梦里另一个主人翁,柳朝闻顿时心虚了,可他依旧没舍得移开目,就这么带着自己不能诉诸于口的小心默默瞧着那个比他矮了半头的温柔男人。
不二人这般静默着走了多久,叶风像是起了柳朝闻的话似的,忽然沉声说道:“我么……向来都是四处游历。自笼火城一后,我师妹吵着说疆瘴毒厉害,定要拉我去瞧瞧,本来,过两日便又要往去了……”柳朝闻听他忽然开口,像是吓了一跳,忙垂了眼眸掩盖目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继而开口:“瘴毒?哦……”
可瘴毒有么好看的?等等,他说师妹拉他来的……
柳朝闻停住步子,一时竟不说么,刚那股莫消失的尴尬此时方开始快地爬上了他的心头;他与叶风同是男人,这个男人还救过他两,他怎么就敢如此肖于他?这让柳朝闻岂不是成了混账东了!
他心中对自己有些气恼,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勉笑道:“尽早下也好,此处恐不太平了。我……我还得往前走一段,日若有机会……”
叶风也过头来,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瞧着柳朝闻和他身旁的那匹黑马,点了点头,道:“朝闻说的不太平是么?我近来也瞧见不少武林人士都进了山,莫不是又有么武林秘籍现了不成?”
柳朝闻一怔,没到叶风竟然已经见到有人进山去了,迟疑了片刻,道:“叶兄可还记得坤弥?”
他二人两个月前在笼火城叙旧之时,多半都是柳朝闻在说这年他都了么,以叶风下山见了么新鲜东,对于年前正一门的事,反而谁都没有起。叶风道柳朝闻曾经怀疑过他,自然不会自找不痛快,而柳朝闻则是担心起此事,会引得叶风起在敕封庄的不愉快来。此时柳朝闻忽然起,叶风的眉毛明显轻轻一蹙,随点头:“记得。”
柳朝闻道:“我们怀疑坤弥已暗中拉拢剑门派大肆捉拿武林高手炼制死人。”遂将他所的都与叶风一一说了。
叶风惊道:“这年我游历中原之时,不闻坤弥种种,本以为他们已经偃旗息鼓,却不仍在暗中动作?”
柳朝闻点头道:“正是。”
叶风点头道:“难怪了。我本定在这几日便往疆去,就是因为见到此处忽然涌入不少身负武功的人,也觉得或有大事发生,方决定留下看看究竟。日听你这般说,我可不能走了,”他顿了顿,“若你不弃,我可否同你一起?”
柳朝闻瞧着他熠熠闪着芒的眼睛,耳倏然红了一片,呆了片刻方点了点头:“自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