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笑什么笑?都是男人嘛,都有那个diaodiao儿,有啥好笑的?老子看看自己的东西还不行么?”徐驰不以为耻,并且还能扯出一大串理由来。
徐驰本来没干过农活,更没有修过路建过桥,表面上赤膊上阵挥汗如雨,实际上根本就没干什么。当然,他的象征意义要远远大于实际意义,上官率先垂范,百姓哪有不景从的道理?
大周没有水泥,不存在什么钢筋混凝土,一般驿道都是用沙土卤紧夯实,重要一点的街道则直接从山上采来条石铺上。
这条路是徐驰平生修筑的第一条路,自然处处高标准严要求。所采集的石料力争长宽高完全一致,拼接起来更是严丝合缝,达到美轮美奂的效果,以免辜负“冯陈楮卫”的金字招牌。
近乎苛刻的要求,势必延长工期。然而,徐驰要的就是延长工期,他的目的并不在于修筑道路,而是让百姓有事做,让百姓能够生存下去。
徐驰大体估算了一下,每人每天五文,加上伙食费每人每天两文,即就是每人每天七文。以当日为例,真正到场的民工不足四百人,以后估计每天都会有所增加,以每天一千人计算,所有开支也只有七贯钱。一年365天,则是2555贯。正是这2555贯,可以让近千户的百姓,免受饥饿之苦。即使今后附近百姓都闻风而来,达到每天万人,一年的开支也不过两万六千贯。
徐驰认为,用两万多贯钱,去荫庇万户百姓,他这个县令就算得上没有白当了。
如果每天真有一万人来做事,徐驰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做呢?所以他必须精益求精,精到极致。
有人会说,为什么不每人每天给他们七文钱,让他们自己安排呢?自己省事,百姓也省事。
那正如徐驰的只发银子不收孩子,天底下的人都会来找陈县令发银子,这是绝对的。以劳赈灾,既赈了灾,又开展了基建,一箭双雕,比后世的什么“四万亿救市”,高明了不止一星半点。
再说宋御史领了钱物,与柳絮儿回到宋府,连夜请来和尚超度亡灵。又请了左近的民户,重新装点布置灵堂,乱哄哄忙碌了一夜。单绫也没发现可疑之处,天亮后到东门外看了下徐驰,料之无事,回县衙补了觉。午后时分,又去了宋府,躲在隐蔽处,再行窥视。
入夜,灵堂中只余两个和尚,一个敲木鱼哼经文,一个则烧纸度牒。灵柩前,柳絮儿在前,宋璟在后,皆是跪在蒲团上。
昨夜从县衙回来直到今日,柳絮儿只在白天伏在案几上小憩过片刻。宋璟于心不忍,低声道:“婶婶且去稍事休息,侄儿一人守着便是。”
论年龄,宋璟比柳絮儿至少年长六七岁,论辈分,柳絮儿自然比宋璟高了一辈,古人严循礼数,宋璟称呼柳絮儿为婶,倒在情理之中。
柳絮儿不为所动,眼睑微微闭着,古井无波,对宋璟的关切,好似不曾听到一般。自去年与宋誉在洛阳宋璟处住了两月,回缙云之后,心里便无时无刻不想着宋璟,想起那一夜的旖旎与情意,自此再也无法忘却他。此次二人再相逢,已经一整天了,宋璟却没有只言片语的问候,对过往也只字不提,目光游离,似乎在故意躲着她。
宋璟知道柳絮儿心中有怨气,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不纠结不矛盾?自那晚酒醉,行了之举后,自己也是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不安、痛苦的心境之中。既有对柳絮儿的依恋,又有对自己的自责,既有对的沉迷,又有对道德的坚守。
许久之后,宋璟再次道:“婶婶去歇着罢,广平一人守着是了。”
柳絮儿动了一下,似乎双腿已经跪麻木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扭头朝宋璟瞥去。
四目相对,却各有深意。宋璟游离躲闪,慌忙垂下头去。柳絮儿炽热希冀,却又有些失望与不满。
柳絮儿站起身来,打算依宋璟的话,去稍事歇息。打宋璟旁边经过时,忽然脚上一酸,脚下一个趔趄,几欲摔倒。
宋璟慌忙之下,堪堪一把扶住。宋璟是个读书人,武力值不高,柳絮儿真要是打了趔趄,宋璟恐怕来不及反应,人家就已经倒了,别说伸手去扶。可见,柳絮儿是醉翁之意,故意为之。
柳絮儿体态丰腴,唐人以肥为美,柳絮儿若生在后世,美则美矣,却不是十足的尤物。
那小蛮腰一入手,虽隔了层薄薄的衣裳,依然感觉滑若凝脂,如手捧温玉。宋璟禁不住身酥骨软,几乎不能自持。
柳絮儿也如同触了电一般,一丝异样的快感瞬间流遍全身。
柳絮儿稳住身形,有意无意的又瞥了宋璟一眼,低着头,袅袅婷婷的往西厢房而去。走到门口时,转头又看了宋璟一眼。
宋璟心乱如麻,渴望、纠结、自责。自己饱读诗书,经天纬地,道德文章,也想匡时济世,教化万民,然而,叔父尸骨未寒,心里所想的竟是如此一些龌蹉不堪,放荡淫邪的欲念。
宋璟坐立不安,一边是伦理的廉耻,一边是内心的,两种截然相悖的思想互相缠斗,不分胜负。最终,廉耻观占了上风,但身体却慢慢站起来,也向西厢房举步迈去。心想,只是去看看,看看婶婶可有什么话要告诉于我?自己绝不能行苟且之事。
切记!切记!
房檐上的单绫将宋府中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见宋璟也往柳絮儿的房中去了,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如狸猫一般,溜到了西厢房的房顶,揭开一片瓦楞,朝下望去。
宋璟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推开虚掩的房门,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柳絮儿一下子扑倒在宋璟的怀中,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身子,双眸泪如雨下,如雨打梨花,海棠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