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鼓点又起,两个胡姬女子彼此一望,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击着手鼓,舞之蹈之起来。
刚才作诗的那位崔公子,本来有些洋洋自得,此时,眼神却停留在徐驰的身上,眼里有些不甘与鄙夷,听鼓声又响,便不情不愿地将手中的绢花丢给下首的一个人。
绢花在台下的一众看客中迅速传递开来,只是鼓点还是那个鼓点,那传递的速度却比刚才快多了。众人的心思基本上大同小异:如果此人真是陈秦,自己肚子里的那点货色可就真的不够看了。珠玉在前,哪还有显摆的心思?
绢花一经传递到了徐驰的手上,鼓点便戛然而止。两个胡姬女子显然听得懂中原官话,知道那人便是这几日在洛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的陈县令,自然想看看,他是否真有传说中的本事。
徐驰早有防备,绢花一到手,也不管鼓点已经停了,就随手一抛,就将绢花抛到了武崇训的手上。
武崇训却根本没有防备徐驰来这一手阴的,悴不及防之下,拿着绢花直愣愣地看着徐驰:“鼓点都停了,你怎么还将它传给我?”
徐驰两手一摊,表示绢花并没有在他手上。徐驰爱莫能助地道:“鼓点是到你手上才停的好不好?你不能赖兄弟我呀!”
谁让你坑我的?老子也坑坑你。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徐驰是故作高深还是徒有其名。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其人之赖皮可见一斑。鼓点已停,却仍将绢花往下传,破坏了游戏的规则。他的结义兄弟好心为他扬名立万,他不但不感谢,反而把“包袱”甩给了自家兄弟,其人品可见也不咋滴。
众人纷纷嗤笑摇头,都称徐驰是赖皮县令。
这回轮到武崇训哭丧着脸了:“你这是害兄弟我呀。你明知我不会赋诗,怎么把绢花给了我?”
徐驰笑道:“谁让你丫的先害我?你不是经常玩这鸟玩意儿吗?随便给赋它一首,又不必流芳千古,玩游戏而已嘛,弄首顺口溜都行呀。”
徐驰说得轻巧,武崇训却是愁云惨雾的可怜模样,抓耳饶腮了半天,终于憋出一首诗来:
“九域闻天籁,
五洲共此声,
更看胡旋舞,
共醉一壶春。”
此时在暖壶上温着的酒,便是岭南名窖一壶春。武崇训的诗,将声、色、酒三样东西杂糅在一处,虽然在平仄韵律上不大合乎规范,但在气度上,要胜过崔公子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