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稳操胜券的高涧,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决定听从馨儿的建议,放了徐驰。但放徐驰的前提是,徐驰必须休了馨儿。因为只有徐驰修了妻,馨儿才能改嫁,否则的话,生下来的孩子,还是得跟着他陈家姓。
高林生与陈尚先后找了高惠恭求情。高林生作为下级官僚,陈尚作为普通百姓,也仅仅是求情,总不能像柳絮儿威胁馨儿那般说话。当然,高林生把心中的顾虑,还是非常隐晦地向高惠恭表达了出来。所谓的顾虑,即就是陈秦的被驱逐,可能只是表面现象,皇上极有可能还是会重用他的。
这个高惠恭,家学渊源,官场中的老油子,还需要别人的提醒吗?再说徐驰这种“骗赃”的罪名,本来就不成立,人家是为了破案,才采取的一种谋略,一种手段,大不了,案子破了之后退钱了事。退一万步,即使够得上骗赃的罪名,人家还是七品朝请郎的官阶呢,花点银子即可消罪,如同后世的保外就医制度。
高惠恭对高林生与陈尚哼哼哈哈了一阵,说是再问问缘由,方可定论。所谓的再问问缘由,与后世的调查调查,研究研究,如出一辙,就看听话的人会不会听了。
高林生自然是不蠢的,赶紧就来找柳絮儿商量对策。陈尚当即就孝敬了一千贯,说是意思意思。好在高刺史不嫌弃,一千贯也收下了,多少是个收入不是。
继高林生与陈尚之后,始作俑者高涧,也来为徐驰求情来了。
“高叔,要不把那小子放了算了,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他一马。”高涧现在俨然是刺史大人面前的红人,对其他几个参军同僚是看不上眼的。
说实在的,高惠恭对高涧左一个高叔,右一个高叔,很是不满。虽然同是姓高,但两家实在隔得有点远,按民国时期的话来说,就是“出五服”(出五代)了。即就是说,如果不是共一个高祖,就算不得很亲了。再说,古代人重官,他是堂堂的刺史,你不称他为大人,而称他为高叔,他自然很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自己上任以来,高家人没少孝敬,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他高惠恭也只得认了,谁愿意和银子过不去?
听说高涧要放了徐驰,高惠恭更加不爽,皱着眉头道:“唔,捉曹丞相的是你,放曹丞相的也是你,你以为是过家家请吃饭,能随意乱来么?”
高涧想不到,捉人容易,放人倒还成棘手的事情了,嘴里嗫嚅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么高叔您的意思是?”高涧犯了难,看来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还弄得骑虎难下了。
高惠恭鄙夷地看了高涧一眼,摇头道:“最不济,你也得让他把妻休了罢,他不休妻,你能再娶么?”
原来,高涧的爹刚才又送银子来了,并将他的打算明明白白告诉了刺史大人。看在银子的份上,高惠恭自然是要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