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说的是真的?”范建忍不住在身后悄声问道。
“真的。”龙云说。
“我艹!”范建的脸瞬间白了,他跟着龙云也有一段时间了,自认为对龙云的身世还算了解,不过像手表背面刻字这种那么隐私的事情还真的不知道。
“这一切,你怎么知道的?”龙云极力掩饰住心中的震撼。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切的一切。”奥丁说,“在谍岛实验室里离开之后,你被一艘中国渔船救起,好心的渔夫和他的老婆将你送到了沿海z省的某个城市,然后你在那里的孤儿院里长大,你的院长姓陈,你从小就性格孤僻,不过有个好心人一直在悄悄资助着你的开销,包括你的学业和生活,那个人是个外国人,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是每年孤儿院都会收到一种从世界各地不同地方寄来的现金支票。在当初的你看来,他只是一个好心的金发外国佬,你一直想找到他,对他说声谢谢……”
如果说起初奥丁提及了老鱼送表的事情已经足够让龙云震撼,那么现在每一句话都如同在龙云的心里投下一颗颗重磅炸弹。奥丁不断轻描淡写地陈述着一切,就像这些隐秘的经历是写在纸上,而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张嘴就能背下来。
龙云内心此时已经无法形容。那是一种很不好受的感觉,一个人没有隐私,没有秘密,自己无法掌控着自己的生活,永远在别人的安排和规划之中。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如同一只困养在玻璃箱里的小白鼠,一切似乎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永远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透过玻璃窥视着自己的生活,从起居饮食到他吃喝拉撒,事无巨细一一在目。
当年那个999号实验体在谍岛行动中意外苏醒,之所以发狂就是因为这种要冲破一切控制的那种冲动,不顾一切毁掉了整个岛屿。
尽管是最后残存的意识封住了体内所有的毁灭力量,至少龙云始终认为自己总算摆脱了这一切,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不顾一切毁掉一切,所追求的不过是经常出现在某些书本上的两个字——自由。
嗯,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之前实验室里的经历和岁月,龙云觉得就像已经翻过去的老黄历,撕下昨天的日期揉碎了扔进纸篓里,不会在回来。
而此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滑稽。原来自己不顾一切逃出了谍岛,只不过是从一个玻璃箱逃进了另外一个玻璃箱,那双一直监视在他身后的眼睛始终未曾转移过视线。
他感到自己身体中一股沉睡已久而且熟悉又令他自己感到恐惧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复苏,那个连自己的感到害怕、早已经被封印起来的猛兽此时开始蠢蠢欲动。头颅里的温度在不断攀升,似乎有东西像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喷薄而出。
范建注意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不妥,他觉得突然很热,温度似乎在瞬间爬升了十几度,而且一直在不断升高。
“老大……”
他伸出手,扯住龙云的战术背心,想提醒他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不对。
手指碰到了一个用来索降的金属缓降环,那是用来机降时候使用的,属于这种模块式战术背心上面的标配。
嗤——
随着一声轻响,范建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就像摸到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他呲牙咧嘴惊叫着退后了两步,龙云转过身来,范建看到那双瞳孔中的颜色正在不断变幻,从红色变成了蓝色,蓝色又开始变成金色,一种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压在了范建的肩膀上,他差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滚!”龙云额头上的青筋在狂跳,似乎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粗声粗气地低声吼道:“赶紧离开这里!”
这句话,是对范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