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直接给我绑了!打!”
“老爷饶命啊!老爷,小的该死!是小的胡说八道!”说罢,又是一阵左右开弓的自打嘴巴声和磕头求饶声,当然还伴随着哭喊嚎叫声。
王子腾冷眼的看着面前这座乱的不像样子的府宅,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想他堂堂一个朝廷一品大员,曾手握二三十万兵马的大都督,竟然治家如此,真是一种讽刺。
再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家仆奴才哭天抢地的模样,王子腾的心火是越烧越旺,逼得他想杀人以宣泄这些日子来的憋屈。
“觉得我王家不能呆的,要离开的我王家的,都走吧!”此时,一道声音的出现却让王子腾心头的杀意瞬间减了下来,王子腾诧异的回头看向说话之人。
“大大爷!”那银库副总管看见王攸的一瞬间,也被唬了一跳,忙高声称呼道,以表忠心。
“从即日起,你等不再是我王家之人了!走吧!至于你们口袋里,衣服里,包袱里掖着的,藏着的,我也不追究,只当是这些年诸位替我王氏一门尽心办事的酬劳。尔等的奴籍,攸可待诸位在寻得安身之所后,再来府上讨要,彼时自有专人带尔等一一去有司衙门处置。”王攸虽拖着病体,但言语却是掷地有声。
“大爷,我等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犯了糊涂啊。”虽说除去奴籍后,可以恢复短暂的自由之身,可是下等之人想要在这偌大的都中获得自由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而这个的代价便是银两。于是众人一齐哭诉道,哭完,又赶忙将原先藏好掖好的贵重东西掏将出来,齐齐的摆在身前的地上,只为了求得主子的一声宽恕。
“滚!”王攸断喝道。他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与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在今夜争个对错,只因他有更重要的事要立刻做。
进了大门,站在檐下,也顾不得烫的有些迷糊的脑袋,王攸抬眼望向那座两层小楼,只见二层小楼的屋顶上火光忽明忽暗,湿冷的空气中还夹杂着烟熏火燎的呛鼻味。
“大大爷!大爷回来了!”两个提水桶匆忙去救火的小厮揉了揉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伫立在门口的少年人,惊喜的大呼道。
所有人听见呼喊声,忙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皆是望向正门处。而当王子腾的身影出现在王攸的身后时,众人的神色立时变得仓惶起来。
“老爷!”
“老爷!”
“”
哗啦啦的跪了一地,有人竟是放肆的哭出声来,主要是这些日子王家变故太多了,弄得府中上下人等心思不定,惶惶不安。
王子腾的回归意味着王氏一门有了真正的主心骨,也意味着王家所有的阴霾都将散去。
腾云斋,王子腾外书房。
内室之中,王攸正赤裸着上半身趴在软塌之上,其背上立着七八个竹罐,竹罐的顶部升腾起道道青烟。
而王子腾则是将目光定格在王攸背上的那几处箭伤,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