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光普测海岸这一项,他就觉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倒不难。”
看着林啸这副神情,沙成哲居然笑了。
“哦?”
林啸一愣,急问,“你有办法?”
“这倒不是小人有办法,”
沙成哲笑着道,“说起这个,又要托先贤范大人的福了……”
“是吗?快说说。”
“好。”
见首长如此着急,沙成哲便指着海滩娓娓道来:
“当初,范大人修堤的时候,便发动百姓将稻糠遍撒海滩,大潮一到,稻糠随着海浪涌进……落潮后,稻糠全附着在沙滩上,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糠线……”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于是,范大人便令民工沿线打桩,堤址就此确定。”
“原来是这样……”
林啸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再次感叹:“这个范大人,还真是不简单!”
“其实,智慧都来自民间,”
沙成哲又微微一笑,“一日,范大人去海边勘察,在一个渔民家中喝水暂歇时,偶然看到渔民喂猪的桶沿上,漂着一圈稻糠,灵机一动便想出来这个办法……”
“你说得对,大智慧往往就隐藏在平凡的生活中,”
林啸点点头,叹道,“但是,正是因为范大人忧国忧民、日思夜虑,才能从平凡处总结出巧妙的办法……”
“首长说的是……”
“不过,远水救不了近渴,”
见他又拍马屁,林啸摆摆手,语气一转,“眼前立刻就能出盐的,还是要看老盐场……你也知道,眼下江南有多缺盐。”
“首长的意思,小人明白,”
沙成哲点点头,“我看施家桥村三面环水,一大半的盐田都荒着,左近更是人烟稀少,西落湖周边还有不少的荒地……”
“嗯,没想到这么好的地方,竟荒成了这个样子,”
林啸转过头,问道,“这个白驹场,我想租下来,你怎么看?”
“租?”
沙成哲沉吟片刻,却摇头道,“盐田都是祖传下来的,恐怕……”
“依你看,很难?”
“难!”
林啸听明白了,租赁这种事虽说常见,但弱势的一方往往有很大的顾虑,就怕租着租着,就租没了。
“不过,小人倒想出个主意,不知……”
“哦?”
“小人以为……可以不设期限,人力入伙。”
“人力入伙?”
“对,这种事,我们草埝场以前便有过,”
沙成哲点了点头,解释道,“眼下他们缺人,荒着也是荒着,只要答应以合理的分成……”
“这样,主动权便在他们手里,随时可以要回……是这意思吗?”
“是。”
“嗯,”
林啸点点头,“虽说苛刻了点,倒是可以接受,只要捱到新盐场落成就行。”
“首长说的是……”
“你是本地人,还读过书,”
林啸见他又来这句话,便直接问,“如果我让你领头进驻白驹场,你愿意吗?”
“首长……”
沙成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