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这走南闯北的人,就是见多识广呢?</p>
这店小二并没有大肆地在为自家的买卖大声卖着吆喝,可就在这一言一行之间,他便已经将自家里此时最为值钱的物件儿,是统统都在这简短的话语之中是说了个明明白白,这若没有个足够的见识,又岂能拥有这般的本事呢?</p>
“别一点儿了,倒是显得小气了,这样吧,你把这酒先给端来一斤,若是好喝,我自然会接着要,至于那些饭食,抓紧时间让灶房的那些老师傅们弄得快一点儿。”</p>
说罢,便看到赵淮是快速地将一双很为老旧的筷子给从那个筷子桶里是抽了出来,而后就将这双筷子是放在了自己的怀内,一手捏着筷子头儿,一手就这么来回地用自己的衣饰在上下的擦拭着。</p>
“得嘞,这位爷,您稍等。”</p>
说罢,便看到店小二是喜眉笑眼的就朝着后厨的方向,是一股脑儿的欲要冲过去。</p>
可就在这店小二尚未迈出两三步呢...</p>
“小儿,上酒!”</p>
这人都还未完全钻进小酒馆儿内呢,就已是能听到其粗犷的声音了。</p>
虽说这人看上去是邋遢无比的,头上戴着的那副斗笠早已是变得破旧不堪了,再加上背上还背着个由好多破布条儿所相继缠着的盒子,当真是衣衫破烂,行不遮体。</p>
可令赵淮疑惑的是,这位来者都已是穿得如此不堪</p>
了,可就这还都将那背上之物给缠得是严严实实的,好似生怕是这些许的风沙给将其弄坏了一般,由此也能大致的猜出,这人后背上所背着的物件儿,一定是个好东西的。</p>
而此人的面容,因其口鼻处所包裹着的防风沙用的素布,是没法看得清楚的,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实实在在地露在了外面,越是这般个打扮,就越能给他人带来一丝的猜忌感,毕竟这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归是有一份好奇心在作祟的。</p>
更别说这燥热的午后,是来了这么一位打扮怪异的旅人了。</p>
所以赵淮自然地也就多看了对方几眼,也正因这多看的几眼,便换回了怪客那宛若鹰一般锐利的眼神。</p>
那股眼神,充满了杀戮的韵味!</p>
是冰寒...</p>
是死寂...</p>
是血与骨所堆砌出来的孤傲...</p>
那本应属于末世的王所拥有的眼神!</p>
即便是这为孤独的王所穿之衣很是破烂,但是就单单只说这一双眼,赵淮就已然能够明白,怕是彼时正缓缓朝着他走来的这个古怪之人,定是有人家赖以自豪的资本的,这十有八九会是一个高手了。</p>
终于,在店小二诧异的眼神下,此人这才是坐了下去,当然了,从他那般野蛮地是将桌子下面的椅子给一把拽了出来就能看出,此人的性格怕是不会那般的和善了。</p>
只听到‘咚’的一声,赵淮便发现,那人已是将身后所背着的破木盒给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面儿去了。</p>
“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爷上酒?”</p>
猛地瞪了一眼店小二,便听到了此怪人的另一声呵斥。</p>
不过对于这敞开了大门做买卖的人来讲,这客人都已上了桌子,又岂会得罪呢?</p>
这呵斥归呵斥,这到嘴手的银子,又岂会扔了呢?</p>
毕竟蚊子腿也是肉呀!</p>
所以这般看来,这位店小二倒也是个明白人,看一个客人是否有钱,是否能在其大快朵颐之后可以不赊欠钱银,这个本事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多少有些的,可眼前的这个怪人,无论他怎么去看,也都不像是个有钱的主,也就是说,这一旦把酒肉给这个家伙,那铁定是肉包子打狗,是有去无回的。</p>
千里的路途,漫漫的戈壁,除了这漫天遍野的沙砾,就只余下此处这小小的沙砾绿洲了,而这里,便是依洲而建的小镇,以及以镇而生存的小酒馆。</p>
所以在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下,可当真别把这位店小二视为寻常的那些跑堂的小伙计了,谁有钱,谁没钱,谁是江湖人,谁又是官军,他自诩还能够认得全乎的。</p>
只不过这一次,他貌似要看走眼了。</p>
因为他看错了赵淮,是将这位堂堂的龙寰将军给当作了一介布衣,同时他还看错了这后来者,看错了这后坐下的怪人。</p>
瞥了一眼身后的赵淮,又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灶房门帘,这才心底一横,是拉夸着个脸,随之一溜烟儿地是小跑到了怪人的面前。</p>
当然了,店小二虽没有个好脸色,但为人还算是厚道一些,最起码没有立马撵人走,或许对于他来讲,这来者都是客嘛!</p>
只不过,这话里但意思,却总显得是那般地生分与势利。</p>
“要点啥...”</p>
果然,这人靠衣装马靠鞍啊,都是客人,都在点菜,可为何这接待但话,却是两种感觉?</p>
“一斤老酒,一斤肉,一盘炸花生米儿,一盘豆干,十张大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