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阿菜见刘迦将崔晓雨收掉,一时愣住,奇道:“你这是算啥?收炼圣妖?这么快就收炼了?”刘迦莞尔一笑,想到这小阿菜既是修罗天王的身份,该当有所见识,也就不再隐瞒,笑道:“我身体里面有个宇宙,大概是我前生的神通演化出来的,有不少朋友都在里面住着呢。”
小阿菜闻言微诧,疑道:“将神通融入真性而转世,这种事我是见过的。不过,能将真性所含神通演化为一个宇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你以前既然在冥界出家修行,又曾到过菩萨级别,想来该有这神通吧。我在佛经上看到过,说咱们眼、耳、鼻、口、舌、身、意所感知的这个世界,全都是虚幻的,包括你我二人自以为是的大神通,都是因心而有的错觉,其实全是假的。但每个人的背后却有着不灭的真性,这真性对每个人而言,是一样的,没有区别的,谁认识得越深刻,谁就越能解脱。想来能认识真性者,弄假成真、变虚为实、虚空妙有,都是相当简单的事情,毕竟做戏多容易啊。”说着他沉吟片刻,笑道:“既能真空而妙有,不说演化一个宇宙出来,便是弹指而变出一个三千世界来,想来也该如打个喷嚏般简单。”但转而又在心中暗道:“修行之人,身体一般不会生病的,又怎么会感冒打喷嚏?只怕要演化出一个宇宙容易,要打个喷嚏却是件难事了。”
刘迦见他说着便沉默起来,心中暗道:“也不知道他说的真性是什么东西,小云算是真性吗?”小云嘻嘻笑道:“我也不知道啦,但好像又有点关系。”
刘迦向小阿菜问道:“这真性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元神一样?只不过换了个说法?”
小阿菜苦笑道:“我要是知道真性是什么东西,我还在这儿冥思苦想?你别看我说得好听,就以为我什么都懂,我这是拾人牙慧呐。看着我说出来一套一套的,可我压根儿啥都不懂。只不过翻来复去地把这些理论放在嘴边,总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没白学似的。”转而又笑道:“前时我曾说起过,咱们本是一对冤家,没想到后来却因各自不同的因缘而去证悟佛法,倒像是师兄弟一般。既是师兄弟,不如大家交流一下,你今生对佛法参悟得如何了?”
刘迦见他提起自己曾在冥界修行一事,嘻嘻笑道:“今生我暂时还没考虑做和尚的事,前次果海给了我几本佛经,还没来得及看呢。”小阿菜点点头,若有所悟地说道:“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懒惰顽劣,哪有勇猛精进之相?只怕你前生那菩萨级别也是大有水份了,不知其中有多少是吹牛吹出来的。难怪你会应劫无果,想来都是一知半解害了自己。本来我还打算和你共研佛法,……还是算了吧,跟你一块儿研究,说不定也落得个应劫无果。”
刘迦脸上微微一红,当下打断现在的话题,问道:“难道除了芫银花,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出入这大殿了吗?”小阿菜点头道:“这是当然。”说着他又笑道:“这曼怛罗神殿里面也算清静,就在这里面修行不好吗?”刘迦歪着头想了想,似觉也没啥不好,点点头道:“我倒没啥大事,闲得很,但过些日子体内那混元力就要向应劫的路上去了。”
小阿菜闻言乐道:“咱哥俩果真是天生的一对,当年同为好勇斗狠之人,后来又因各自的因缘而出家,现在又同被曾经的属下骗来关在一起,又都一样要面对应劫这事,呵呵……”说着他忽然一愣,不觉忧道:“咱们的人生历程如此相似,你曾应劫无果,只怕我也会走上老路。”脸上竟现忧郁。
刘迦见他如此类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却见小阿菜忽然拿出一大堆经书,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对刘迦说道:“我可不愿和你一样做个半途而废的人,我得抓紧时间参悟,那临时抱佛脚的事情我可不干。”刘迦见他一脸认真,大有勤奋学子看不起顽劣小生的憨相,不觉好笑,也坐在他身边笑道:“你看什么书?”
小阿菜说道:“金刚经。”刘迦想起前时果海给自己留下的几本经书,当即也拿了出来,笑道:“你看,我也有这本书。”小阿菜转头见到另外几本,顺手接过,问道:“《六祖坛经》是什么?记录的是谁的话?”刘迦以前看过漫画,对其中内容倒也不算陌生,笑道:“这六祖法名慧能,以前是个砍柴的,后来居然因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就彻底顿悟成佛了,倒是个天才。”
小阿菜一脸疑惑道:“你我二人的修为还不如一个砍柴的?那咱们苦苦修行那么多年干嘛?不如去砍柴?”刘迦笑道:“话好像不能这么说吧?不过砍柴的也没啥不好啊,我以前还是做狗仔队的呢。”言下之意,似乎砍柴的级别比狗仔队的级别还要高一些,但又在心中暗道:“我的回忆中确有当初做地藏时应劫无果的一段,现在想起来,不知那时已经是一个什么级别了。得找人问问佛门修行是如何向前进阶的。”
小阿菜虽然不知那狗仔队为何物,但听他说起来,有自降级别的语气,当下奇道:“难道说越是卑微低贱之人,越是神物自晦地拥有大境界?”刘迦摇头道:“这谁知道?但想来做猫做狗的境界,应该没咱俩大吧?”小阿菜疑道:“你不是猫狗,安知猫狗的境界?”刘迦一愣,似觉此语大有道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话音刚落,却见一个人影晃过,手挥禅杖直接击向小阿菜的头部。此人来势汹汹,劲力刚猛,小阿菜伸出二指将禅杖夹住,那人死活拉扯不动,就如晴蜓摇石柱一般,不禁高叫道:“好大的力气。”刘迦惊道:“老齐,你这是干嘛?为啥要打小阿菜?”来人正是齐巴鲁。
小阿菜见刘迦说出此人名号,转头奇道:“这胖子是你哥们儿?”见刘迦点头,他指上劲力一松,那齐巴鲁正在全力向后拉扯,一时失去平衡,竟向后疾飞而去。刘迦伸指凌空虚勾,转眼又将他拉了回来。
齐巴鲁气喘吁吁地站在两人跟前,一脸涨红地骂道:“太欺负人了,把人这么甩来甩去的,就像放风筝一般。”刘迦笑道:“老齐,你刚才那是干嘛?为什么要打人?”齐巴鲁喘息稍止,手指着小阿菜,一脸委屈道:“我见他参悟佛法甚是辛苦,想到从前那些高僧大德,在帮助弟子解悟时,有棒打声喝一说,老齐想给他当头一棒,助其开悟,谁知道险些被他反打一棒。”说着他大手连摆,胖头猛摇道:“算了算了,修为不够,要帮人也帮不了。”
刘迦失声笑道:“老齐,这棒喝一说只怕不是这样的吧?倘若对方修为稍差,你一棒下去,肉饼倒是出来一个,你这是在行凶还是在助人啊?”齐巴鲁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些老师父打人是有轻重之分的,一棒下去,不轻不重,刚刚正好应那开悟之机呢。”刘迦摇头无语,小阿菜则笑道:“这胖子也算是个痴人,大家既是佛门中人,不如就师兄弟相称吧。”齐巴鲁乐道:“老齐这段时间级别狂增,既是天幽宫宫主和地藏的大哥,又是修罗天王的师兄弟,单是靠这名号便可混迹江湖了。”
刘迦正待开两句玩笑,却听身后有人笑道:“天幽宫宫主和修罗天王便了不起了?没见过这种自大狂。”刘迦和小阿菜转头看去,却见那猥琐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正在两人身后。
那猥琐男看着刘迦手上的书,笑道:“你这六祖坛经听起来甚是有趣,我瞧瞧。”说着他伸手即取,刘迦一直对这人的行径颇感奇异,见他再次忽然说话,又见他旁若无人地伸手拿书,心有所动,便不想如其所愿,当下笑道:“要看书也行,你得说说你的来历。”扬了扬手中的坛经,却在暗中用指力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