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春雷一般响亮的声音不停响彻在凯洛克城的四周,拳头大的黑色铁珠呼啸着撞向城头。“轰……”铁珠炸裂开来,浓黑的烟尘四射而去,强大的冲击力将青色的跺墙硬生生的剜去了一角,将其化作四射的碎石,噼里啪啦的溅落在其身后的人身上。躲在跺墙之后,只怕凯洛克城的守军唯一能保住性命的方法了,虽然时常被溅起的石块打的生痛,但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折磨。
由于守城的士兵隐蔽得好,几通炮击下来,他们并没有什么较大的人员伤亡。唯一让他们感到屈辱的,就是那狼狈至极的模样了。被那黑色的烟熏成焦炭一般的面孔再加上那灰灰的尘土,这模样简直和矿洞里钻出来的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士兵们怔怔的相互对望,他们似乎都很难辨认黑尘下的面孔究竟是谁的。他们觉得很疑惑,什么时候起有着崇高荣誉感的罗尔帝国军,竟然会变得如此凄惨。他们无语,只能重新低下头去,以躲避接下来的又一场炮击。
“看来这些人都学乖。”月如枫好笑的看着城头上那些有如缩头乌龟一般的敌人。他站立在离凯洛克城最近的一根石林柱的顶端,由上而下俯视着整片战场。依靠着这大自然天成的奇物,他将敌我双方的一切变化都一一的看在眼里。
这根石柱不是太大,只有三丈见方,但却十分的平整。水天行和月如枫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搬到这上头,使这里成为圣龙军的临时司令部。
“但这样我军的炮击就没有什么效果。”水天行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不能在发动突击以前将敌人的有生力量消灭掉一部分,那我们的突击部队可就惨了。”
“说得也是。”月如枫点头赞同道,“我们得稍为改变一下火炮的仰角了,让炮弹落到他们的后头去。也好教他们明白就是当缩头乌龟,也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他说罢,迅速将改变炮弹落点的命令传了下去。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没有一个炮手愿意执行他的命令,对于这些十分熟悉大炮的人来说,月如枫的命令简直就是在说笑。虽然他的命令本身并没有出错,相反还正确的很,这确实是根据战场上的情况所作出的最好判断。然而他确忽略了一点,要校调这种火炮的仰角,以期待它能准确的落在敌人的身后是十分困难的。
火炮与火枪是根据完全不同的设计思想完成的两种热兵器。虽然两者使用的都是黑火yao,但在实际应用上却有极大的不同。火炮并非是以精确的炮击来完成杀伤敌人的任务。它没有准星,巨大的后坐力使它散失了精确打击的能力。虽说经过人为的校对可以相对提高它的命中能力,但这却是非常繁琐的工作。因此从龙帝国发明出黑火yao大炮到现在,所有的校准工作都是在发动攻击前便完成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战斗中进行校对炮角的事情。
“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小鬼啊。”负责炮队的高辰志小声嘀咕着说道。他没有理会月如枫的命令,而依旧以原来的角度让手下的士兵对凯洛克城发动了新一轮炮击。一排排炮弹依旧呼啸着朝凯洛克城奔袭而去,然而这一次的攻击仍然没有给敌人带来多少伤害。
这个情形被月如枫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他很生气,脸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这完全是在浪费宝贵的炮弹嘛。”他嘀咕着,立刻着赵鹏将负责炮队攻击得高辰志给找了上来。
“你给我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遵守我下得命令。”月如枫低沉着嗓音问道,他那缓慢的话语中,隐隐包含着浓厚的火yao味。
“因为您的命令是错误的。”高辰志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我真的按您说的去做那么将给城头上的敌人以喘息的时间。”
“哦?你倒说说看这是为什么?”月如枫不解的问道。
“因为火炮本身复杂的填装步骤是需要很多时间来完成的。如果我们随意的改变火炮仰角的话,那么一切的校对工作都必须从头开始,只怕是半个时辰也没法完成。”高辰志简单的解说道。
“这样啊。”月如枫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无知,他不好意思的饶了绕头,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对付躲在跺墙后头的敌人呢?”
“只要按照现在的角度在炮击个两道三回,这座城的跺墙将不复存在。”高辰志满有信心的说道。
“太好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月如枫高兴得跳了起来。于是,月如枫放弃了自己原先的命令,对于他来说并不存在什么面子问题,只要是错的,他是会立刻改正的。
炮弹一次又一次打在‘相同’的地方,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精确,却也只在那么两三丈的范围之内打转而已。再这不停的轰击下,凯洛克的城墙渐渐出现了龟裂、破损,城头上的碎石也越来越多起来,再也无法给躲在后头的士兵以相应的庇护了。
“冲车,出发。”水天行下达了简洁的命令。他认为现在是撞击敌人城门的最好时刻。因为所有在城头上的敌人,都被我军的强烈炮火给压制的死死的,丝毫不能动弹半分,所以他们根本无法采取相对的措施来对付逐渐逼近的冲车。
“下面就只要派突击队上去消灭城头上的敌人就好了。”水天行低声说道。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一切都还算是顺利,如果没有没有太大的差错的话,再过那么一两个时辰,凯洛克城便会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到时真要好好的招待,王上的到来呢。”水天行笑着想到。此刻的他一个劲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注意到月如枫的身影已经悄然消失在这个不大的平台上。
“准备好了吗?羽震。”月如枫一脸笑容的问着在石柱之下接应他的人。
“好了。”羽震悄悄的点了点头,“这是您让我保管的武器和披挂。”他说着将月如枫那杆大的离谱的镰刀和一袭黑色的斗篷递给了月如枫。
“大人,您真的要去吗?”他关心的问道,“战场可不必这后头,危险的紧呐。”
“呵呵。”看着羽震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月如枫不由得轻笑出声,“所以我才要上去替你们这些菜鸟压阵啊。”
“只是……只是大人您也是第一次正式上战场吧。”羽震结结巴巴的掀了月如枫的老底。
“但我见过的场面可比你多得多呢。”月如枫拍了拍羽震的肩膀道,“与其在这里为我担心,到不如好好的去想想等会怎么应付天行的怒火吧。”
他笑着将话说完,一溜烟的跑离了。只留下一脸呆样的羽震,一个劲儿的在那边思考月如枫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