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楼对沈愈的管教一直很严格,属于没教好儿子必须要教育好孙子的。
医术,沈重楼并没有教给沈愈,而是把古玩鉴定之术倾囊相授。
而沈愈少年时贪玩的很,往往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每每还用身体不舒服来推脱,最后连沈重楼的三成功力都没有学到。
书到用时方恨少,每每想到自己少年时的偷懒,沈愈也是大为后悔。
不过现在有了鉴宝的特殊能力,也算老天对自己不薄。
来到镜子前,沈愈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双眸子清澈似水,好似越发的明亮了。
“在被那倒斗的西装男砸晕前,我看到了一片光幕,上面蓝,青,紫,金,黄这五色宝光不停变换,蓝色宝光代表清代,青色宝光代表明代,我已经知道了。
“那紫,金,黄难道分别代表元,宋,唐?”
想到这里,沈愈把目光望向了身旁的花梨木书桌,那里摆有一个白瓷棋笥si。
沈愈随手把棋笥抄起,把玩了几下后口中低声喃喃:“老爷子说这个棋笥是唐代的老物件,更是大有来历的,最初为唐代大诗人、大文学家元稹zhěn之物,后赠与友人白乐天(白居易)。
“这棋笥本为一对,其中一只刻有元字,另外一只刻有白字,哪知道在某次对弈时被白居易失手打碎了一只,后来白居易将剩下这只带有元字的棋笥转赠给府中一位老管事。
“之后这棋笥被老管事后人当作至宝代代相传,直到民初时被老爷子以十块银元购得。
“我问爷爷他为何知道这棋笥是唐代元稹之物,他说购得此物时还有一本传家的册子,上面详细写了这棋笥的来历。
“既然我拥有了鉴宝之术,那现在看看这棋笥的宝光颜色就可以断定它是否为唐代了。”
默念一声鉴宝,一团淡黄色宝光在棋笥上方三寸处凝聚而出,宝光不大只有珍珠般大小。
原来这棋笥真是唐代的!
秦朝,汉朝喜欢黑色,汉初的龙袍就是黑色的,直到隋代,明黄色才正式定为天子服饰的颜色,之后的龙袍就是黄色了。
既然黄色宝光代表唐代或者隋唐,而元稹又与白居易为同科及第,更是终生好友,那元稹送白居易一对白瓷棋笥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来这个棋笥属唐代元稹之物无疑了。
“唐代白瓷,好东西啊!”
唐朝瓷器以青瓷与白瓷为主,现在鼎鼎大名的青花瓷在当时并不出名。
白瓷又称白釉瓷,以洁白如玉,色泽胜雪者为佳品。
这件白瓷棋笥在沈愈看来并非精品,既无冰清玉洁之象,也无素肌玉骨之感,算是普普通通,珍珠般大小的宝光也合乎它的价值。
“真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白瓷棋笥竟然是元稹的东西,爷爷爱下围棋,这件棋笥更是他老人家的心爱之物,当年多少名画瓷器都卖了,这东西却始终收藏着果然大有来历。”
元稹老先生,沈愈上学时曾经研究过一段时间。
与李白、杜甫、李贺等大诗人的怀才不遇不同,这位大家虽然也是一身倔脾气但可说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九岁能属文,年少有才名,感情事业双丰收,官路虽有坎坷,却也是做到了位极人臣的宰相。
作为一个家道中落的穷小子更是娶了当时京兆尹、太子少保、大藏书家韦夏卿的小女儿韦丛。
主要是韦丛这位豪门千金还甘心情愿跟他过苦日子,你不服气都不行!
千古悼亡绝句《离思》,就是元稹写给韦丛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能写出这种诗词的人,只能用才气冲云霄来形容。
后来元稹更是把与初恋崔莺莺的故事写成了传奇名篇《莺莺传》。
这不完美的结局后人实在看不过去,于是杂居名家王实甫写出了千古经典名剧《西厢记》。
值得一提的是《西厢记》里面的主角张生就是元稹本人。
书中让元稹与崔莺莺二人虽历经磨难但有情人终成眷属走到了一起,满满的大团圆结局。
现代人对元稹褒贬不一,比如沈愈大学时的很多男同学对元稹羡慕的不得了,人家才气惊人不说,更得多位红颜青睐,真偶像也!
网络上也有女生说不求生死相恋,只求命中相见,若是几十年后谁能给我写一首《离思》,那这辈子陪他吃苦也甘心情愿。
也有些人是气的牙根发痒,对元稹的评价是始乱终弃大渣男,深情全凭嘴上诗。
沈愈对元稹元老先生是相当钦佩的,能写出《离思》的绝对不是凡人。
“不过这是爷爷珍爱之物,不管多少钱都不能出手的,以后就留着做个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