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菲从忽然出现到悄然离开,特别是看到临走时还搀扶着董清平的画面时,周鹏心里说波澜不惊水平浪静那是骗人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周鹏再怎么掩饰自己的情感也无法埋藏内心最原始的七情六欲。
只是眼下却不是细说梗概的时刻。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六点钟,天光依然云淡但已经明显有了即将黑暗的趋向。在那两名警员被付俊华授意后的一番联络指示下,不一会儿别墅外便来了四五辆警车,把那些张凤辉的小弟们各个戴上镣铐然后推进了警车内,准备关押当地警局。当然,期间没有付俊华的指令,任何人的取保候审都是徒劳。
紧接着胡风雷等几名工人便和周家父子告别,周鹏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老爸当兵时的战友,只是看着胡风雷向笑着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周鹏却是怎么也想不起眼前这个人的确切信息,想来大抵是不见面的时间太久。
施莉良在周鹏空闲的当儿便跑到周鹏面前,先是对周国勇一阵问好,之后便开始用手中的纱布酒精等物直接对周鹏的拳头进行包扎。模样极为认真,口中也不时的对周鹏说些埋怨之词,看的周国勇一阵惊奇不说,心里也在暗自思咐这个女孩和儿子的具体关系。只是后来付俊华和温一渠两人走上前后,周国勇便被迫打断了这类的想法。
一番交谈后,方才知道对方两人都是公安系统的警员,只是具体的职务信息却是并没有介绍。
付俊华和温一渠两人在面对周国勇的时候显然比面对周鹏要轻松愉快的多。大概是同龄人的关系,相对的语言交流就更方便了些。知道周国勇是周鹏的父亲,付俊华两人当即便邀请周国勇一起前去桐华大酒店坐席,理由有两个,一是为周鹏接风洗尘,二便是为周国勇压压惊。
周国勇对周鹏能认识这两个公家人自然觉得新奇无比,更何况对方还是公安局的人,这样的人物在周国勇活了四十年左右的人生当中所识者寥寥无几。而这样的关系既然能让儿子获得,周国勇自然也会不遗余力的帮儿子维系,所以便点头答应了两人的请求。
这下子便让付俊华和温一渠两人更加高兴了,能邀请周鹏父子一起去吃饭当然再好不过了,这不但有助于几人之间的关系度,而且还能帮助付俊华两人旁敲击侧的去了解周鹏的背景信息。
只是一旁周鹏的表现却是有些冷淡的拒绝了两人的好意。付俊华两人相视一眼,也不以为意,毕竟发生了眼下这样的事情,任谁也不能有心情玩乐。再三邀请之下得到拒绝后,便点头同意了周鹏的话,但两人还是一致要求送周鹏回家。
当即五人包括施莉良在内,分别乘坐两辆轿车开始一路向锦绣小区的方向驶去。
虽然时代在变化,但锦绣小区整个小区内的住房却依然是处于整个县城的平均水平之上。一年前搬入这里的周家三口几乎花尽了所有的积蓄才住进这里边足以证明锦绣小区的独特。
保安队队长杨青山正蹲在一旁和几个手下聊天,瞥眼间忽然看到一黑一银两辆私家车前后向锦绣小区驶来,便扔下了烟头,准备去检查来人的信息。
当第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的车窗打开,杨青山首先便开到从中走下来的周国勇,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毕竟是熟人,当即便笑了起来,“哟,周老哥,这是坐的谁的车啊……”
“杨青山?”
还没等周国勇回答,另一银白色辆车在此时却突然走下来一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到杨青山的时候,疑惑的问了一句,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杨青山转过头向看去,只觉得对方的面孔有些眼熟,下一刻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让他腿脚发软的名字。于是便风一般撇过周国勇开始迅速的朝那辆丰田轿车跑去,“哎哟,付局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太……啊!”
正说着,杨青山忽然看到从副驾驶座上走出的那名少年,登时便吓了一跳。“这不是周鹏吗?”
“杨叔叔好!”周鹏笑着问候着。
“哎哎,周鹏这一年来你去哪里了,可把你爸妈给担心坏了!”杨青山心中讶异的很,但此时面对一旁的付局长,却是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杨青山,现在日子混得不错啊!”
付俊华笑呵呵的面孔在杨青山眼中有些毛骨悚然的错觉,虽然仅仅是一处小区的保安队长,但杨青山在整个桐华县却是比较混得开的角色,对于很多不管是官场上还是市场上的狠角色也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其中县公安局局长付俊华就是让杨青山颇为忌惮的人。
这个付局长虽然表面上作风雷厉风行,铁面无私。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标准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简单来说就是较高级别的墙头草。在桐华县官场上从来都没有明显的站队痕迹,不管是县委书记段玉萍还是个县长杜委学,对之形成的拉拢手段皆是层出不穷,但这么多年下去,依然不可动摇他独树一帜的存在。
况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只要罪犯范在他手里,甭管对错皆是先屈打成招一番再说。
这就让很多犯在他手里的人从内心里形成了一股对之恐怖的阴影。
很不幸,杨青山就曾是其中的一员。十年前一次在街头醉酒扰事,刚好被执行公务的付局长逮到,当时的付俊华也仅仅是一名刚刚升任派出所所长的年轻小伙而已。之后在所里的一番狠辣的招呼,让杨青山至今都记忆犹新,所以当再次看到付俊华的时候,想起在局子里被殴打的场景,眼神下意识的有些犯怵。
“付局长还记得我啊……”杨青山陪笑着说。
付俊华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杨青山,“我老婆都敢调戏的人,我怎么不记得?”
杨青山顿时便面色一僵,想起十年前那次在街头醉酒后调戏的女人,登时便是一个激灵,瞬间便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