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刚收拾准备下楼吃早饭，就得到一个好消息。</p>
——孟炽看过心理医生。</p>
去国外找的一个知名精神科专家。</p>
“他对医生说，他的心里住了一个恶魔，他快要控制不住了……”</p>
我去！</p>
意不意外？</p>
惊不惊喜？</p>
震不震撼？</p>
听完白慕川的转述，向晚脑袋嗡一声炸了。</p>
这句话和那个神秘ID第一次出现的话，何其相似？</p>
她浑身一震，突然冒起了鸡皮疙瘩……</p>
“他找医生是什么时候的事？”</p>
“大概有一年多了。不过，孟炽只约过那医生一次。”白慕川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情愿，若有似无地哼一声，眼风斜斜睨向晚，“那个医生很难约，就诊患者的信息也极为保密，是程正托人找到的病例……”</p>
程正？</p>
哦，他在那边留个学。</p>
不过，白慕川这什么表情？</p>
向晚眼珠子转一圈，“哦”一声，引开话题。</p>
“然后呢？有他在其他地方看心理医生的记录吗？”</p>
“没有然后了。只查到那一次。”白慕川安静地看着他，“从就诊时间上看，那是在他……接管孟氏之前不久。”</p>
从网络上的传言来分析，孟炽接管孟氏集团，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过程很波折，怕是也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那个时候，他心底的恶魔，是不是就已经复苏了？</p>
向晚脊背凉凉的。</p>
但孟炽杀人的证据充分、确实，</p>
就连他杀人的动机与理念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p>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p>
她走到白慕川面前，环住他的腰，才有了说话的力气。</p>
“这样，是可以结案了吗？”</p>
“可以！”白慕川的气息幽幽落在她耳侧，“零口供，也可以做有罪判决！但是……”</p>
但是什么呢？</p>
对一个警察来说，有疑惑，就意难平吧。</p>
……</p>
孟炽不肯交代。</p>
不交代犯罪过程，做有罪陈述。</p>
也不肯否认犯罪事实，做无罪辩论。</p>
一次提审比一次提审话少。</p>
人也一日比一日消沉。</p>
到第三天，连他自己的律师都不肯见了。</p>
零口供。</p>
现行律法对零口供定罪有诉讼依据。一是要求据以定罪的证据均已查证属实。每个证据必须和犯罪事实之间存在客观联系，具有证明力。二是证据之间、证据与案件事实之间不存在矛盾性，且已认证的证据对案件结论具有唯一性。</p>
所以，嫌疑人本人有没有犯罪口供，并不是必须条件。</p>
只不过，零口供的情况不多。</p>
就孟炽这个案子而已，孟炽本人不开口，又总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p>
这几天，向晚就琢磨着，要怎样让孟炽开口，甚至建议白慕川请犯罪心理专家过来协助。</p>
于是，</p>
占色又一次在重案一组的邀请下，来到西市。</p>
然而，经过轮番审讯的孟炽，一如既往不肯吐口。</p>
“这个人的心理是有多强大啊，连师姐都不行？”</p>
听到这个消息的向晚，对审讯结果，近乎惊叹。</p>
对孟炽这个人的好奇心，就更重了。</p>
“他的心理防线，是钢筋水泥筑成的吧？”</p>
“也许不是强大……”白慕川眉心微拧着，“物极必反。”</p>
“怎么讲？”</p>
“或许是脆弱到极点！”</p>
“……”</p>
好有道理。</p>
再没有比人性更复杂的了。</p>
脆弱又顽固，往往越顽固的人，越脆弱……</p>
向晚想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孟炽的母亲还在西市的吧？”</p>
“嗯。”白慕川看她狡黠转动的眼，狐疑地看过来，“怎么了？”</p>
老太太就住在向晚和白慕川居住的宾馆。</p>
她本人身体不是太好，带着助理，护工一堆人，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但私底下找过谢绾绾几次，让她想办法给白慕川“搭个线”，托个人情，找机会见孟炽一面……</p>
当妈的心情可以理解。</p>
但孟炽在侦察起诉阶段，不能见家属，只能见律师……</p>
这种事，白慕川怎么会做呢？</p>
“喂，小白先生，你说，如果让孟炽见到他妈……对他的心理防线，会是一种突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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