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走在满地积雪里。</p>
北方的寒气越发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p>
在回督主府的路上，慕寒御始终落后一步，恰到好处地跟在秦翊歌身后。</p>
女人纤细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素净的大氅下摆沾了雪，行走之间，仿佛一团雾气在脚下绵延。</p>
仿佛这个女人踩着雾，下一秒就要从眼前消失了。</p>
只是一想到秦翊歌会离开他的可能性，慕寒御就觉得——</p>
不行。</p>
哪怕把她绑住、锁住，他也绝不允许这女人离开他！</p>
偏执的念头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慕寒御快走一步，紧紧攥住秦翊歌的手腕，“你要往哪去？”</p>
前面的路，已经不是回督主府的路了。</p>
“秦家是明日行刑？”秦翊歌率先打破沉默。</p>
慕寒御，“嗯。”</p>
“既然这样，明日我想出城去走走，”秦翊歌望着他，“督主不会不许吧？”</p>
得了这么个回答，慕寒御心中郁结的戾气越加浓稠。</p>
“哪有在外过年的道理？”</p>
秦翊歌抿唇一笑，“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p>
秦翊歌眼一抬，定定看着慕寒御，“难不成，督主要我亲眼看着娘亲被处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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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歌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地白雪中回眸望他，“我想去哪，你拦不住，别让我连告知一声的情谊都消弭了。”</p>
白雪长街，年关将近。</p>
街道两旁高低错落鳞次梓比的房屋上，都贴着红艳的对联，辟邪的桃符，除晦的门神，屠苏酒的香气缠绵在冷冽的空气里，生出一种醉人的清寒。</p>
长街两岸摆满了低低的供桌，青烟袅袅而上，直达天听。</p>
连着半月的血腥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万家灯火的明亮。</p>
秦翊歌站在这样的长街上，回眸望他，漫天疏星莹莹耀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