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y迟疑一会,掏出纸巾,分递给二人。
赵慕慈感叹:“谁不心痛呢。二十九岁,也太年轻了……”
她想起老家邻居有一个老太太。有一次附近一个年轻人出了交通事故不幸去世了,成为街坊大新闻。老太太坐在门口的藤椅上,身边放着拐杖,凹着嘴,嘶声说道:“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怎么不叫我死?我活够了!这孩子,都没有好好活人呢……”
人们让她不要说了。赵慕慈当时觉得,她也是为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惋惜,宁愿自己下世,也希望年轻人好好的活着。这其中大约也有老来寂寞凄凉,不堪忍受的意味。可是当时,她只感受到一种来自长辈的惋惜和关爱,并没有心力感受其它。
如今坐在这里,谈论着这位二十九岁的同行,她忽然对当年这位老者感同身受了。年轻生命实在太鲜活、太有生命力、太有希望和潜力了。这样的生命突然静止,实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l擦了眼睛,抑制住情绪,接着说道:“我今年二十七岁,不过比他小两岁……这位学长在二十七岁的时候,大概也想不到,他会在两年后戛然而止,扔下他所追求、热爱、执着、迷恋、纠结、痛恨的一切,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他脸上又现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这真是……真是给我展现了一副恐怖的画面啊!我……我好害怕!”
赵慕慈忽然有点想笑。l这句话讲的,莫名有点喜感。
对于在悲痛中忽然生出笑意这件事,她有点匪夷所思,又毫无办法。人类的心灵真的很复杂、很难以捉摸。
她压下这一点想笑的冲动,保持着刚哭过的悲哀神情,对着l点点头,表示她感同身受。
l保持着一副要哭的神情,对她说:“我好爱做律师……可是死亡又让我感到恐惧……onica,你对我说,对我说说吧!我最近实在是……太煎熬了……”
看看赵慕慈,他又说道:“还有
ady……他虽然不讲话,但他跟我一样的……所以我把他也叫来了。”
ady垂着眼,不出声,看着桌子中间一块地方;脸上似乎沾染了他们方才的情绪和悲哀,但身体却略微倾向她,似乎在等待着。
onica心想,这鬼系统还有什么好讴歌赞美的?她自己如今都是入了穷巷,云里雾里,不知前途如何呢。要她说什么?实话实说嘛?说出来明天你俩就辞职,我还得费劲再招人。吹个泡泡给你当然也可以。暂时你就开心了。但很多年之后,你难免会恨我,恨我骗你。真是骑虎难下两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