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缉私队的——张明明这么告诉自己。
四周的迷雾越来越浓,环顾四周自己像是被淹没在海水里,除了浓雾之外什么都没有,张明明想要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看,可是双手被绑在身后,一动就疼的脸蛋都在抽搐,置身这样的迷雾里不过三十秒,张明明就开始陷入一种狂乱的幻想中。
迷雾里危机重重,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像是有个巨大的食人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舔舐着嘴里尚有余温的鲜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迷雾中传来——这个食人巨兽正在调转角度——似乎要开始发动攻击了。
张明明感觉自己的背后在冒汗,大臂上的鸡皮疙瘩正发出爆炸声。
“你私藏的扫把藻在哪里?”
这声音在迷雾中传来,比天边的蜂鸣还飘渺,却又比耳边的惊雷更清晰。
迷雾越来越浓,此时已经看不见自己脚下了。
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迷雾,在耳边炸响,这是一个女声,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惊恐和绝望,这声音响过一瞬,又像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消失在天边,只是这声音中的恐惧和凄惨像是一盆冷水泼过张明明的全身。
——是文鸟!张明明突然想到——没想到这个屏蔽器的功效竟然如此强大,几乎令张明明忘掉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同伴,再在这个屏障里呆上一会,想必连自己都会忘了是谁。
文鸟,文鸟,文鸟。张明明努力回忆着文鸟的音容笑貌,红红的笑脸,像打翻的调色盘,拳头大的身子上长着一对灵巧的小翅膀——她好像还会变做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比自己高不出多少,但是爱说爱笑,平时眉头紧促,让人觉得她很难交流,实际上说不上三句话人们就会发现这是个非常随和的小女生。
身边迷雾里的食人巨兽腥臭的鼻息喷到了张明明脸上,钢针一样的胡子刮过张明明尚未痊愈的脸皮,这胡子刮过人脸的节奏像是经过设计,像训练有素的行军蚁一样,准确的踩着节奏,一点点蚕食瓦解着受困迷雾中的人的精神壁垒。
张明明感觉寒毛直竖,刚才勉强回忆起的关于文鸟的回忆几乎瞬间就要离自己远去,张明明用力挣扎着双手,想要伸手抓住迷雾中的那点幻象。
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你越挣扎,就会缠得越紧——这句话跳进张明明脑海里。
越挣扎就会缠得越紧——这是耳机线结——艾文在海里回来之后给自己演示过耳机线结的打法——越挣扎就会缠得越紧。
一瞬间信风五子,马戏团,狮子,马来熊和老虎,红发的约翰还有金妈和明爸(张小七)统统回到了张明明的脑海里。
顿时迷雾散开。
。。。
缉私队把张明明,文鸟和闫先生分开放在三个屏蔽器中间,对张明明的天赋有所耳闻,还特意给这小孩多加了一个屏蔽器。
文鸟经不住屏蔽器里的精神折磨瞬间晕了过去,闫先生呆在里边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某种惨痛的回忆里,张明明——打破了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