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过,天祥睡到自然醒。天祥妈一大早就走了,是快天亮了才到天祥爸的电话的,说问不大,腿骨折了,还有些的伤,没有生危险,能去一趟是好。天祥妈赶紧订了机票,把家里的水电气都关好了,给天祥留了个纸条在他的托福单词书上。
天祥看到了纸条,也到妈妈从机场来的电话,用妈妈走之前烧的开水泡了方便面吃了。
天祥下午才有事,上午还能一个人在家,他有些享这短暂的独居时。一时间觉得自己都是大人了。他一会在他爹妈的床上躺躺,一会又在门口的大镜子面前仔细端详着自己。
电视机柜上,他童年时穿着飞行员服装的照片还摆在那里,那照片上的小孩看着跟现在的自己一点都不像了,那小孩粉嫩粉嫩,眼睛亮堂堂的,小葡萄一样。他现在,脸上的,好几处有了粉刺。
“人是神奇的动物,越长大,毛发、皮屑、脓包出来得越多。妈妈还不让挤,说脸上有危险三角区,挤破了要得脑膜炎。唉,这人能没灾没病,健健康康地到老,也是不容易。”着妈妈的手臂刚好,爸爸这紧跟着就骨折了,他不由得唏嘘起来。
下午,他装了几衣服在行李袋里,背着书包就去了外婆家。老外婆开心的样子,说:“天祥啊,还是经来的好,昨天你来,外婆都要认不出你了,你,以后外婆要是走在上不认得你了该多尴尬啊。”
天祥笑了笑,他道外婆这么说没夸张,这大半年里他确实到外婆家的数少了,而他长得太快。
外婆还是那么温和,身上有着独的属于老年人的暖香,手背上的皮肤淡白得几乎透明了,能看见细细的浅蓝色的血。笑眯眯地看着天祥,顺手从椅子背上拿起了一薄罩衣披上。
客厅里的小黑板还是天祥和忻仪小时候用过的,现在上面规规矩矩地写着外外婆吃药的时间和周排的示,外婆看他盯着小黑板,笑着问他:“还记得小时候忻仪给你讲的么课吗?”
天祥说:“记得我学拼音。我还记得您我们俩数学游戏,然后让我们互相问,互相考。”
“你觉得对你现在的学习有用吗?”外婆问。
“当然有用啦。”天祥说“现在起来,您的这种方法就是费曼学习法。外婆,还是您牛。”
外婆的脸上浮现出自信又得的笑容,说:“何爷爷也是以费曼学习法为主。你好好跟他学。机会难得呢。”
“您是育专家,可是我妈和姨妈咋没考上华大呢?”天祥没头没脑冷不丁地问。
“们呀,嗨,当时还不是外婆外工作太忙了,没顾得上们姐妹,们小的时候,我也没有那么多学经验,还没有触到好的学法,当然们俩从小就自觉,功课都不差,也是进了重点大学的啊。”
外婆给外也披了薄外套,又拿了块毛巾去给外擦脸了,现在天在家忙忙叨叨地,把家餐擦得亮亮的,把痴呆了的外擦成了一尊红满面又干净的老佛。
天祥突然有些伤感,自己现在没多少时间陪外,以后出去读书了,见到他们的机会要少,这些亲人,都会天各一方了。
没过一会,大姨来了,拎了一堆牛奶酸奶排骨牛肉,也是开心的样子,天祥觉得大姨越来越像外婆了,妈妈也越来越像外婆了。外婆说他像年轻时候的外,他也不道自己到底是像爸爸那边的亲戚多些,还是像妈妈这边多些。
当然,他自小由外婆带大,跟外婆这边要亲一些是的。
大姨对他和姐姐忻仪一视同仁满满的爱,姐姐不在身边,大姨看他的目里满是蜜糖,上上下下地要把他糊成个小糖人了。但是这,他在大姨慈祥的目中坐立不。他感觉到,大姨的目的不纯,是在他这里套出多关于姐姐的信息。大姨曾经抱怨道,忻仪现在跟联还没有跟天祥多,让伤。
春节一天天近了,忻仪也没有说要来,说票难买,为了防疫,里议好原地过年。
忻仪第一个寒假就选择不家过年,让大姨不高兴。
那两个老姐妹这段时间一对他客气得鬼鬼祟祟的。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忻仪是他唯一的姐姐,他不能轻易出卖。所以,他有时候会跟们说两句表姐的现状,但绝不透露多的况,有时候还装装傻,让妈妈们以为姐姐跟他联得也不频繁,当然,他们本来各自都忙,两人的联确实没那么频繁。
这天,大姨看他仍然是死不肯多说忻仪的事,也没有死缠烂,还是不住地往他碗里夹豉汁蒸排骨和萝卜牛腩,让他多少生出一丝愧疚来。
吃过晚饭,大姨带着些许遗憾地走了,天祥终于能从两女性长辈的蜜糖般的目中逃脱出来,躲进小时候自己的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