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微微一笑,“简单!它是由一块又一块的木材拼接起来的,我派一批工匠随你们一起进宫,他们会帮你们组装起来,你们只管负责好小心搬运即可。对了,现在就让他们拆解开吧,这么一个大家伙要想运到长安,不得把沿路的石门都拆了,还会招惹沿路百姓围观,闹不好御史言官又要上书弹劾你了。”
徐勇这次放了心,不过,他还是问到:“就算拆解开来,那么小的寝室门能进去吗?”
刘病已因为站地太久,腰有些酸痛了,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到:“能啊,连你的轿车都能进去。”
“啊?”徐勇顿时傻了眼,“既然如此,郎君为何要我把这庞大的茅草屋给拆了啊?直接拆解开放在车上不就得了?”
刘病已嘿嘿一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这不是看你们的壮丁比较多,我现场抓一下壮丁,帮我把这大房子给拆了。不用白不用,反正这茅草屋迟早要拆了。”
“啊?”徐勇无言以对了。
“哈哈哈……”刘病已仰着头笑着便走了,留下呆傻的徐勇一脸地憎恶。
他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就被这个小子给耍了。
……
随着最后一批流民被送走,偌大的城池里开始了大规模地拆除工事。
为了确保龙榻的安装万无一失,程谦带着工匠们随着羽林军一起进宫。
西南城拆房子的粗活儿也就由狗三儿负责了。
西南城的防疫措施还在加强。在刘病已的提议下,王谏在整个杜县下令,按照刘病已的防疫措施加紧防控。
刘病已上奏的有关防疫的奏章石沉大海,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对瘟疫司空见惯的时代,怎么会单单对这一次瘟疫上了心思呢?
况且,搞防疫是要花钱的,各地方特别是郡国在民生治理上具有自主权,他们哪能为了一些看不见的瘟疫而把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他们宁愿把这钱用来修筑城池,养兵蓄马,也不会把钱糟蹋在这上面。
刘病已还是挺欣慰的,整个杜县都行动起来,对过城人员实行严格的登记盘查制度,对于高烧的人立马拉入圈养地进行隔离。
效果在短期内看不到,但随着瘟疫肆虐严重,差距便立竿见影。
张欧如愿以偿地升了官职,并被调去了齐国临淄,官升一级为东海郡守,专门治理流民问题。
县令,或者说县令长,这个好理解,跟后世的县长相差不大,只是治理管辖的范围、人口有大小区分。县万户为令,不满为长,但刘病已发现,不管是管辖的人口多少户,当世人都是含糊地统称县令长,或者简化为县令。
说来,县这一地方基层机构还真是顽强。不管是从郡、县二级制,到州、郡、县三级制,还是到省、道、府、县四级制,县始终都是基层管制权。
此时实行的地方管制,分为郡、县两级。从县令升迁,自然便过度到了郡守。
“张欧名义上是治理流民,其实因为刘病已的对策,天下的流民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张欧此行,其实是得了一个肥差。”
当王谏将张欧调走的事情跑来告诉刘病已时,刘病已说出了这番话。
“郎君此话怎讲?”
刘病已望着满城忙碌的大清扫行动的人群,说到:“齐国管辖之地可是有泰山的,陛下可是还要进行封禅的。”
王谏这才明白过来。
但他想到刘病已之前定下的谋略,先将张欧明升暗降地遣走,随后再寻机办理他。可结果呢,还是给了他实实在在的升迁。
刘病已看出了他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胳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流民问题可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张欧因流民升迁,也会为流民跌落神坛,等着瞧吧。”
刘病已想到的是徐义之事,他们恰恰是在泰山、琅琊一带。
本以为桑弘羊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处理张欧一事,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故。
想起刺客事件的当晚,张欧与苏二那次的见面,张欧一定是花了重金打通了苏文这层关系,才得以最终得了美差。
但人算不如天算。
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几日了。索性让他们蹦跶个够吧。
王谏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张欧调走,县丞也因公调入京兆,连扈大都升迁为县尉,自己却戚戚然,毫无所获,不免有些寒心失落。
刘病已就等他这一状态。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刘病已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了许久的一捆竹简,递给了王谏,笑着说着:“把它给张欧,请他办理最后一件事。”
“这是什么?”王谏心不在焉地问到。
“桑大人推举你为孝廉。本来桑大人是要亲自推举你的,但考虑到你属于杜县管辖,还是由张欧行举荐之事,等京兆尹报到朝廷后,桑大人再给予批复即可。放心吧,桑大人已经跟相关人打过招呼了,保证举荐一路畅通。”
王谏大喜过望,竟然激动地脸色苍白,伸出去的手儿也发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