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源稚生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平静下来：“你问这个干嘛？”</p>
“为了杀人。”吴行知冷冷地说了一声：“名叫王将，或者橘政宗的人。”</p>
......</p>
试听间中，气氛有些微妙。</p>
路明非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想要侧头去看站在身旁的女孩。</p>
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淡淡粉红色的侧脸。</p>
歌声宛若实质一般将两人链接在一起，路明非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音乐是如此美好的东西。</p>
少女微微朝这边转头，路明非连忙将脸转了过去，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木质的天花板。</p>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已经勾勒出微笑。</p>
多好啊，在仿佛与世界隔绝的小房间里面，路明非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每一秒钟的跳动在脑海中都像是看过了一场漫长的电影，循环播放着关于未来的画面。</p>
樱花，少女，笑声，婚纱。</p>
自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拥有像这样的时光吗？</p>
他情不自禁又转头，少年与少女的目光一触即分，各自假装若无其事。</p>
心脏猛烈的跳动，宛若有人在胸膛中咆哮，说路明非，不要怂，这也许是你此生仅有的机会，你想想看，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居然愿意和你共处一室，你们一起听着歌，就像一对恋人一般，只要你手掌往旁边移上那么几寸，你就可以握住另一只手，也许从此可以握一辈子。</p>
这咆哮声让路明非不自觉又望过去，看到少女脸上泛起红晕，她微微转头想看过来，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又马上低下头去，假装看黑胶唱片的旋转。</p>
路明非觉得这一切美极了。</p>
他想起高中的时候，陈雯雯的棉麻白裙子，抱着书坐在蒲公英之中，夕阳照着她的背影。</p>
他想起诺诺踩着高跟鞋，穿着红色的大红裙子，一步步走过来，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从最低谷中拯救出来。</p>
这些都是很美的画面，但是都不属于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的，自己只是个衰仔，太美的东西他配不上。</p>
</p>
该有自知之明才是。</p>
路明非收回视线，将这一刻死死记在心底，也许等酒后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回味，那时候他可以大声说，曾经我也有过邂逅，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孩子，我们待在东京的一个小试听间里面，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分钟，可惜我不配，我选择放她自由。</p>
没错，这才是衰仔的浪漫啊，不是吗？</p>
然后，路明非感觉有一只软软的小手凑了过来，试探性地在自己的手背上面蹭了一下。</p>
电流从脚底直达脑海，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p>
那只手仿佛鼓起勇气一般，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凑过来，与路明非十指相扣。</p>
路明非感觉自己败了。</p>
什么衰仔，什么自知之明，他现在只想举起白旗，跪倒在少女的百褶裙下。</p>
他转过头，看到少女霞飞双颊，微微咬着嘴唇，鼓气勇气用亮晶晶的眼睛与自己对视。</p>
那里面仿佛藏着星辰大海。</p>